第40章 金玉良缘(第2/3页)

“拍婚纱照的地点选好没,是想去南半球还是欧洲。”谢浔之指了指易思龄手中的lookbook,“能给我看看吗?”

易思龄递过去,“刚刚商量好了,就明天先在京城和谢园拍,反正我觉得谢园也不比苏城的园林差,正好省了一趟。然后后天再去伦敦和布达佩斯吧,争取三天搞定。你记得把时间安排过来啊,可别掉链子。”

易思龄戳了戳谢浔之的手背。

谢浔之反手捏了她一下,她飞快收回去,他笑了笑,就这样站着,也不找一把椅子坐,把lookbook搁在沙发扶手,弯着腰,闲闲翻了几页。

“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还有这个,和这个。”谢浔之指了四件礼服,看向负责人,“都加上。”

“好的,谢先生。”负责人赶紧把编号记在电脑里。

易思龄咬唇,嗔他一眼,“你懂什么啊。别乱挑,丑的衣服,我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谢浔之笑了笑,“再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是化腐朽为神奇。”

易思龄:“……”

一旁的谢温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杨姝桦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自己儿子,其他人默默工作,默默吃狗粮。

易思龄尴尬极了,这人,土味情话动不动就来,要死啊。她转移视线,指着谢浔之手中的球,“这是什么?”

谢浔之垂眸,看着手中的球,“幸运球。”

易思龄皱眉,这人怎么说话好奇怪啊,“什么幸运球…你买博彩啊?”

谢浔之失笑,“今天下午陪人打高尔夫,打了一个四杆洞的信天翁。”

“我的战利品,送你。”

他牵起易思龄的手,那颗球就在她掌心上方几厘米,他停了几秒,随后轻轻松手,球掉落进她掌心。

像一颗小石头,暧昧地投进心湖。

易思龄条件反射握住这颗球,“信天翁?Albatross!?你确定?”

易坤山还是二十几岁的时候撞运气打出一个Albatross,这事他炫耀了几十年。

杨姝桦不懂高尔夫,也听不懂专有名词,但谢温宁懂一些,因为懂,才觉得不可能,“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谢浔之叹气,“真的。确定。”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易思龄小声嘀咕,难怪一进来就拿球调戏她的脸,原来是炫耀他打了一个Albatross。

谢浔之勾唇,卖了个关子,才说:“因为我有幸运女神的眷顾。当然运气好。”

易思龄轻哼,“谁是你幸运女神啊。”

谢浔之碰了碰她的脸,“自然是昭昭。”

这声小名他念得很轻,很低,又是俯身靠过来在她耳边说的,几近耳语。

即使是离得最近的谢温宁也听不太清楚。

舌尖翘起,抵着上颚,气流顶出,在这热闹的房间里,暧昧得惊心。

说完,谢浔之重新直起身体,神情如此温沉,平静,正经。

易思龄紧紧抓着手中的幸运之球,被他弄得心跳加速。她发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仍旧是那个做事讲话行为都一板一眼的男人。

但好像有哪些地方变了。

她说不清,只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深,很热。

——

入夜的谢园,仍旧透着一股万籁俱寂的阴森。那些华美典雅的中式物件,在夜色的渲染下,多了一丝诡异的恐怖气氛。

仿佛随时随处能飘出来一个穿着白旗袍,黑长发,长舌头的清朝女鬼。

易思龄还是怕,这里白天她有多喜欢,入夜后,就有多害怕。

没有谢浔之这个工具人,她要立刻打道回易公馆。

谢浔之洗完澡,回到卧室后,发现易思龄缩在床上,怕是在他洗澡的中途都不敢下床活动,无奈地问:“今晚还害怕吗?”

易思龄幽怨地看着他,微微咬住嘴唇。

谢浔之拿毛巾把发梢的水擦干,漫不经心询问:“那我今晚还是陪你睡?”

易思龄抠了抠被单上的手工绣花,冷哼:“你难道还不想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把露在被子外面的脚缩进去,大意了,不能给这老变态看见。

谢浔之余光瞥见那一抹白皙,倏地,躲进大红色的被褥之下,差点要气笑。

但还是稳住心神,微笑地看向她:“好。”

易思龄瘪瘪嘴,指了指床左边,正要说话时,谢浔之又开口:“为了表示歉意,我今晚打地铺,你可以安安心心睡到天亮。”

谢浔之指了指床脚延伸出来的那一块空地,很宽敞,足矣睡一个人。

易思龄张了张唇,她想说的其实是:你今晚睡在这一小块,不准越线。

可谢浔之非但不争取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资格,还主动请缨睡地铺。

她脑中一片空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浔之见她沉默,以为她不愿意,又绅士好风度地说:“是不喜欢我睡在你床边吗?那我今晚睡外面的沙发,你放心,只要你喊我,我就能听见。”

他温柔,妥帖,包容,纵容至极。

易思龄:“………”

怎么回事?

明明昨晚还不是这样的。

明明昨晚他吻她,压她,拿她的脚去踩,明明昨晚的他石更得像山。

才过了一晚,他就这样正经了?难道不该是,他尝到了甜头,要上赶着,求着,和她睡吗??

易思龄想尖叫,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她的丈夫居然敢对她游刃有余,而且游刃有余得太过分了。

谢浔之深深地看着面前呆愣的女孩。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里依次划过,震惊,不解,愤怒,碎裂……

“昭昭,我——”谢浔之想说,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在身体力行地表达对昨晚的歉意。

当然,有那么一丝轻微地,以退为进的试探。

试探她到底想不想和他睡在一起,只要她表露一丝犹豫,他就顺势应下,合情合理。

“你出去睡。”易思龄抬起手,指着屏风外面的小客厅,冷静说:“就睡沙发吧。”

“沙发更配你。”

谢浔之:“………”

——

五分钟后,谢浔之抱着一床被褥,平静地走去沙发。把被褥铺好后,他坐下,视线看向屏风后亮着的灯。

十分钟后,灯熄了。也不知她是准备睡了,还是在玩手机。

谢浔之就在昏暗中,很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揿灭最后一盏落地灯。

整个套房陷入一种深海般的静谧。

黑暗中,谢浔之打开手机,对易思龄道了一句晚安。手机光打在他英俊利落的面部线条,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雄狮。

退出的时候,看见【京城天选打工人群】里正在疯狂地@他。

这群不是把他踢出去了吗?

点进去,群里正热闹——

闻余杭:【老三!听说你今天下午打出一个Albatross??你雇人在炒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