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金玉良缘(第2/5页)

她曾经在港岛参加饭局,可是穿过高定晚礼服的,这不算什么。

谢浔之没有说话,温淡的目光在她身上移动,随后冷静地停在那层又薄又透的黑色丝袜上,盯了三秒,收回目光。迈巴赫在此时发动,驶出地库。

易思龄到底是得到夸赞,好心情溢于言表,两条腿随意往脚凳上一搁,掏出小镜子,又在自然光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妆容。

来回顾盼间,她忽然将镜子倾斜四十五度,男人利落的侧脸线条不偏不倚地映进来。

镜子不再动。

维持这样偷窥的视角看谢浔之,易思龄莫名兴奋起来,游走在随时随地要被他抓包的刺激中。

他似乎略有倦色,眼眸自然闭阖,整个人松弛地靠着,却不慵懒,仍旧坐姿端正。一身黑色的商务式西装很冷峻,很沉默。尤其是和她出现在同一幅画面中,就像供养着一朵玫瑰花的坚实土地。

易思龄琢磨了几秒,恍然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从她上车后,他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夸她漂亮。

她眨了眨眼睛,正准备问他怎么了,男人睁开眼,目光循着那道隐秘的视角看过来,和镜子里的她撞上。

幽幽的黑眸,喜怒不辨,滋生出危险,她心脏蓦地一跳,仓惶地盖上镜子。

谢浔之将她的慌乱看在眼底,很快,易思龄就恼火地掐了他胳膊一下,贼喊捉贼,“你怎么都不说话,谢浔之,我惹到你了吗?”

昨天还给他尝了甜头,易思龄感觉被骗了。就不该那样轻易答应他睡到床上来,也不该半推半就地让他把上下都,亲,遍了,还让他似顶,似磨,地作弄了许久,几乎要走火。

只是最后,他还是退了出去。

“没有。”谢浔之微笑,很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反复思忖后,还是无法做到违心地不去夸奖她,只说,“今天非常星光熠熠。”

他夸她星光熠熠。易思龄在心里小声地重复这四个字,脸上奇怪地蔓延出一丝热意,她不让自己过分喜悦,显得像个幼稚的小孩,但还是把手肘撑在中控上,身体靠过去,要挨着他更近,“我打扮这么漂亮是为了给你长脸。”

谢浔之想笑,“嗯,是为了我。谢谢老婆。”

易思龄瞪他一眼,无缘无故喊什么老婆,又说:“既然我给你长脸,你也要给我长脸。”

谢浔之心想,她说话还挺有逻辑,一环套一环地,只问:“如何给你长脸?”

易思龄觉得他不上道,不高兴地抿了抿唇,还是说:“我们婚前说好的,在人前你要维持宠我的人设,等会都是你的朋友,你得表现好一点。”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谢浔之,对方只是沉默,不知道想些什么,许久才淡淡说:“不至于是人设。”

易思龄怔了怔,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心里像灌满了蝴蝶。

成千上万只,噗噗乱飞。

——

能称得上谢浔之的朋友的人并不多,这圈发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和其他人不一样。相处轻松,自然,随心,不必藏着刀锋剑影,更不必装腔作势,所以,他才十次局有六次不来,还有三次都迟到。

听闻谢浔之这次要带易思龄一起赴宴,众人都早早来齐,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弄得核心小圈子外的一些朋友也知道了,都要来凑热闹。闻余杭让秘书安排的是够九人份的菜色,临时加了一倍,又换了更大的桌子,才堪堪够这满包厢的人。

“怎么来这么多人?”

池桓礼一进包厢就觉得坏了,他以为是小范围的聚会,没想到来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

闻余杭咬着烟,摊手,“我没办法啊,都是关系还行的,说是要来给三哥道个喜,我不可能把人赶走。”

池桓礼拿胳膊肘推他一下,悄声说:“怎么还有这么多女的!嘉语那死丫头怎么也来了?你不怕砸场子啊。”

说起这个,闻余杭就头疼。

贺连枫刚到包厢,还没坐热就把他拉出去,愁眉苦展一通解释,为自家妹妹擦屁股。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贺嘉语赶走,毕竟是好兄弟的妹妹。

池桓礼无语,“这死丫头,来就来,还带一帮小姐妹,来打群架啊。”

闻余杭:“……贺嘉语哪里惹到你了。”

当然惹到他了。没眼光的死丫头,一天到晚撮合谢明穗和宴叙亭,神经病。池桓礼眯了眯眼,余光扫射贺嘉语,剜她一眼,正巧,贺嘉语也望过来,被他冷不丁瞪了一下,皱起眉,颇为不解。

贺嘉语不是藏事的人,当即站起来,拢了拢华丽的羽毛摆裙子,走路很想淑女,但做不到,干脆大步流星。

她一上来就抡池桓礼一下,“什么意思,你瞪我。”

池桓礼看见她就没好气,手指夹着烟,斜斜瞥,“你带这么多人来,发哪门子癫?吃饭不要钱啊。”

贺嘉语嗤声,“又不是吃你的饭。不是说易思龄出名的漂亮吗,让我看看她有多漂亮,能不能把我的姐妹们都压下去。我就不信她那些照片没有p过。”

闻余杭:“……”

池桓礼:“……”

怕自己妹妹惹事,后脚跟过来的贺连枫:“……”

难怪一屋子的姑娘,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敢情是来比美的。

池桓礼给了闻余杭一个你自己控场的眼神,闻余杭不吱声,抽了一口烟。

贺嘉语嫌弃烟味,挥了挥手,又走回自己一群小姐妹中间。

等到六点二十,菜都上齐,主人公还没到。

贺嘉语不爽地问,“楚桐姐,他们到底来不来啊?”

范楚桐被点到,笑盈盈地看过去,“表哥说会来,就肯定会来,小语你别急。”

贺嘉语:“谁知道谢浔之是不是放鸽子。他放的鸽子还少吗。”

周围几个女人都尴尬一笑,不敢接这话。

贺嘉语被谢浔之放鸽子的事,被贺大小姐视为人生之辱,从此对谢浔之脱粉回踩,成为头号黑粉,浑然忘记了,曾经的她有多崇拜谢浔之。

自打谢浔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结了婚,她的愤懑不平更是与日俱增,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她得见识见识易思龄。

“她真人真这样漂亮?”贺嘉语还是好奇。

范楚桐一笑:“说实话,我觉得她美到艳压群芳,既然表哥喜欢她,肯定说明她是很优秀很值得被喜欢的女孩子。”

不知为何,贺嘉语听得心里更不舒服了,刚要反驳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骚动。男人们都迎过去,麻将桌上摆着一幅刚刚开局的牌,无人管。

今晚的宾客都到齐,只等谢浔之和易思龄。

易思龄非常满意这种出场效果,她参加任何局,都势必要做压轴登场的那一位。

整个会所都是古典雅致的中式装潢,易思龄穿得娇艳,一进门就夺人眼球,何需那张脸,光是浑身上下的贵气和独一份的娇矜就震人三分。谢浔之说她星光熠熠,并非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