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页)
“别整这一出,你乡试名次还不错,怎么说不考就不考了?”,季宴礼近日来有些烦闷,眼下听宋沅礼诚挚一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愈加烦躁。
谢见君瞧了季宴礼,复又看向宋沅礼,“你当真是想好了?可别是一时冲动,课业这东西,一旦放下,之后想要再捡起来,可就难了...”。
“不瞒你二位...”,宋沅礼将面前酒盏斟满,又一杯下肚,打了个酒嗝,方缓缓道,“我家世代经商,如今圣上重农抑商,这些年家中日子都不好过,行商之路也多有不便,是以我才去考了这举人功名,现今心愿达成,便是不想再继续吃这苦头,况且连青哥儿也答应了,你们也知道,我并非是那有远大志向,能为官造福百姓之人,所以就到这儿了吧,只唯独惋惜不能同你们共赴上京了。”。
他身子骨一向弱得很,乡试之后在家病了大半个月,一直到放榜前夕才勉强能下炕,青哥儿心疼他,便说不再继续考了,能得一举子,已是为家里争了气,会试之日苦寒难耐,年年都有被冻死的学生,没得为了这功名,再把命给搭进去。
这话说得明白且在理,谢见君也没强求,这世间为人者,本就是各有各的命数,各有各的归宿,他同季宴礼有他们俩的独木桥要过,宋沅礼亦有他的阳关路要走。
三人推杯换盏,斟至大天明,连肆中小二都已杵着脑袋昏昏欲睡。
分别时,宋沅礼抱拳,“不日,我就要同青哥儿出门去外地走商,经此一别,咱们再相见又不知是何时,怕是连你们启程去上京参加会试,都来不及相送,故而借着今日聚在一起的时机,权当我给你们送行了。”。
“珍重”,谢见君与季宴礼齐齐回礼,而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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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因着早先就得了消息,知道谢见君要很晚才归,入夜便歇息了。
临着卯时,身侧忽而一沉,随即他被揽入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里。
“怎、怎地这会儿才归、我去给你熬些、解酒汤来、”,说罢,他就要起身。
“别去了,天儿还早呢,睡一会儿就好。”,谢见君将人搂紧,脑袋沉沉地搭在云胡的肩头,低声嗫嚅道,“我进门时,瞧见桌上放着一包果脯,怎留到这会儿还没吃?”。
云胡翻了个身,腾出一只手轻拍着谢见君的脊背,好让他能躺卧得更舒服些,“是下午子彧送来的,满崽不收,子彧放在桌上就跑了。”
“这小崽子的性子倒真是倔强,说不理子彧,竟是直接连人都不见了。”,谢见君轻笑一声,“改日我同宴礼说说,这几日先不叫子彧过来了,过些时日再看看,左右满崽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谁也强迫不了他。”。
只是还不等谢见君将这话说出口,一日学斋下课间隙,门童给季宴礼送来一封书信。
不知那信上写的什么,季宴礼看完后面色铁青,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手里紧攥着这封书信,猛地一拍案桌,起身便扬长而去。
此后几日,谢见君都没见他来学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