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第2/3页)

秦师爷屏退侍奉的人。

“见君,你临走前,为师留给你的问题,你可有了答案。”师文宣试探着问道。

谢见君神色微怔,晓得这是问他愿不愿意归顺于太子麾下,他张了张口,正要作答,屋门被急匆匆地叩响。

“老爷,府里来人了,说是请您即刻去一趟荟香阁,贵人有事要与您相商。”

谢见君闻之,赶忙起身,既是贵人,那定然就是东宫那位了,他的事儿可耽搁不了。

师文宣亦是脸色一变,顾不及听他这位学生的答复,当即便应了话,说自己换身衣裳就过去。

“见君,现下恐你师母还未同你夫郎聊尽兴,你可去前厅稍候片刻,为师出门一趟。”

谢见君拱了拱手,以示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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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园中,

“我还当是你们去甘州三年,书淮许了人家呢!”柳如烟状似无意地问起。

“不曾..”云胡轻摇了摇头,“夫君说还不着急呢。”

“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听满崽的婚事还没找落,柳如烟心中暗喜,“瞧瞧这做兄长的,就是心大,云胡,你可得给书淮上些心思,这上京的哥儿姑娘,是三四十便都定亲了。”

云胡怕自己说错话,只管点头应着,心道谢见君早早发了话,满崽的婚事儿全凭他自己做主,便是一辈子不嫁,也会一直养在府上。

然柳如烟瞧他这乖巧模样,还当是将自己说的话入了心,便继续添了把柴,“云胡,你觉得我们家子彧如何?他同书淮自小一同长大,性情品德都是知根知底儿,模样又生得俊秀标致,偏还同他兄长一般,是个重情之人...对了,我听老爷说,这孩子乡试考得还不错,过些时日放了榜,那可就是举子功名了,若等到来年会试一过,便能入仕为官,前途无量,我瞧着两人般配得很,你回去跟见君也提提,这书淮的年纪耽搁不得了。”

云胡猛提一口气,他就知道柳如烟半道截胡,一准是有事儿要交代,现下听她字字句句都是冲着满崽而来,禁不住想要抚把汗。

“夫人,老爷受邀出门去了,小谢大人正在偏厅候着呢。”钱妈妈从府里丫鬟那里得了信儿后前来通报。

云胡腾得站起身来,“既、既是如此,晚辈便不叨扰师母了。”

“我这、我这还想留你们在府里吃顿便饭呢,自打念念出嫁,府里甚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了,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地过来,也没来得及给你们接风洗尘。”柳如烟一阵惋惜,但见云胡去意已决,只得道:“罢了罢了,见君平日瞧着性子沉稳得很,偏是一步也离不得你,如此还叫我怎好意思开口强留。”

说着,她唤来钱婆子,将库房中特地让人备下调养身子的补品,给云胡和两个孩子带着,送他们上马车时,还拍拍云胡的手背,“可别忘了我嘱咐你的话呐。”

走出老远,谢见君见小夫郎怔怔地直出神,连祈安唤他都不曾应答,便关切道:“师母这是同你说什么了,从尚书府出来就魂不守舍的....”

“别提了。”云胡仰面靠在马车四壁上,叹了口气,“说满崽的婚事儿呢,还说子彧和满崽青梅竹马,又品性相投,让我回头问问你,若是合适,早早给俩人定下呢。”

“那你怎么回她的?”谢见君好奇。

“我哪里敢说话,怕言行有失,得罪了人自个儿还不知道,连大气都不敢喘,只闷头应着,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师母怕是都要给算日子了。”云胡没好气道。在满崽的婚事儿上,他和谢见君统一战线,子彧是好,浑身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可倘若满崽不喜,他二人定然不会为了些旁的强迫他嫁过去。

谢见君瞧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不由得失笑。

笑声传到云胡耳中就变了味儿,“你还笑,我都为难死了。”他上手拧了把谢见君腰间的软肉,“下回,师母再问起来,你自己回了她去。”

“好好好,往我身上推便是。”谢见君温温和和地哄他道,“满崽那个性子,只依自己的意愿来,别人是强迫不了的,由着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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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彻底将府内家当安置好,又是几日过去了。

九月初十,谢见君着朝服入宫述职。

起早上京城中就下起了雨,等到了宫门口,雨势渐大。

马车进不得宫内,谢见君只好下地步行,好在城门口有专程迎他的宦官,见他掀开车帷一角,便极有眼力尖儿的上前撑伞。

临入宫门前,他见挂着季府牌子的马车也等在此处,想来季宴礼应也是受了召见,指不定二人还能碰个面,来上京已有七八日了,他们三人还没聚过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由宦官引着入宫时,还禁不住四下观望了几眼。

这一观望不打紧,还真让他寻着人,只是寻着的不是时候。

疾风骤雨中,季宴礼只身跪在殿前,雨水濡湿了他的朝服,湿津津地贴在身上,打老远望去有些狼狈,然他肩背挺直,身子不见半分佝偻,隔着茫茫雨雾,谢见君都能瞧见他那一身不堪折腰的傲骨。

“侍郎大人,您别瞧了,是季大人说错了话,圣上命他在这儿自省呢,您还是快些走吧,圣上还在殿中等着您呢。”宦官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谢见君猛地回神,擦着季宴礼身侧而过,自始至终,二人眸光没有任何交集。

待入了内殿,他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身子一抖,分明暑气未散,殿中冷嗖嗖的凉意却直往骨头缝里钻,“微臣拜见圣上”。

“起来吧。”崇文帝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头顶上传来。

谢见君做了个礼后才缓缓起身,等了好半天没听着动静,他悄默声地抬眸。

不过三年光景,身居皇位的崇文帝就老了许多,两鬓都已见了白发,眼底的皱纹深如沟壑,当初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眸,如今浑浊黯然,再不见赫赫威仪,岁月催人老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是述职,但崇文帝肉眼可见地心绪不佳,只简单地过问了两句,便显疲态。

谢见君满心惦记着还淋雨的季宴礼,又苦于无法开口,正发愁时,崇文帝忽而开口,“谢卿,你可知,朕缘何让季宴礼跪在殿外?”

“微臣不知。”谢见君恭谨回话。

“他说兵部侍郎贪赃枉法数十万银两,但经实察不过三万两白银,且是兵部主事所为,与那侍郎毫无干系,朕要结案,他不准,便跑来殿前闹着要朕严查,但凡事儿都得讲究个证据,朕没答应他,他就说朕放纵贪墨之人祸乱朝纲,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说朕该不该罚他,嗯?”崇文帝眼皮微抬,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但谢见君只觉浑身发凉,他下意识地抿紧下唇,须臾才斟酌着开口道:“季大人虽一心为民为国,但性情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