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身上的温度(第4/5页)

“她就是这般性子,生了本王的气,许久也哄不好。”眼里有宠溺的神色,沈弃淮道:“无妨,本王可以等她。”

丞相夫妇对视一眼,心里各自有计较。余丞相先开口,道:“王爷对小女也是疼爱有加,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定婚期?”

沈弃淮笑得从容:“最近朝中事多,丞相也明白本王的难处,实在无暇成亲,怕委屈了幼微。”

“出了上回的事情,再成亲,也只能委屈她了。”余夫人道:“咱们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王爷若是真心对幼微,哪怕婚事简单,余家也没什么异议。”

略微一思忖,沈弃淮点头:“有夫人这句话,本王倒是宽心许多,只要幼微点头,本王便去安排就是。”

这么好说话,看来当真是想娶幼微的。余夫人松了口气,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幼微收拾好了没有。”

沈弃淮颔首,目送她出去。

没旁人了,余丞相沉声开口:“王爷也该早作打算了。”

知道他想说什么,沈弃淮低笑,摩挲着茶杯道:“本王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自然是要狼狈一阵子的,不过丞相放心,本王自有想法。”

余丞相微微皱眉:“都是一家人,老夫有话直说。如今的形势虽然依旧是王爷在上风,但三王爷毕竟是嫡系,后来居上也不是不可能。一旦他上位,后果会是如何,王爷心里有数。”

半垂了眼,沈弃淮道:“丞相是在怪本王无为吗?您以为那沈故渊,同普通人一样好刺杀吗?”

他派出的死士没有一天中断对沈故渊的刺杀,可压根就近不了他的身。他那驾车的小厮都身怀武艺,更别说满府的侍卫。最近他蜗居不出,更是无从下手。

“是个人就会有弱点。”余丞相道:“这么久了,王爷难道还没摸清三王爷的软肋?”

软肋吗?沈弃淮顿了顿,想起宁池鱼那张脸,脸色顿沉,冷声道:“不是没下过手,上次还是幼微出的主意,结果不但没成,反而把宣统领牵扯了进去。”

“男人不好对付,女人也不好对付吗?”余丞相摇头:“听幼微说,三王爷身边那姑娘,是当初您府上的池鱼郡主。既然如此,您难道拿她没个办法?”

他压根不想看见她!眼里有了戾气,沈弃淮不悦地道:“本王只想杀了她!”

“成大事者,还能有小女儿心性不成?”余丞相失笑:“那池鱼郡主本就曾十分爱慕王爷,为了大局,王爷忍她一回又如何?”

忍她?沈弃淮眯眼,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一个已经爬上别人床榻的女人,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看上他的女人,他要怎么忍?

脑海里划过一只微微颤抖的拳头,沈弃淮顿了顿,火气消了些。

宁池鱼从小就很听他的话,唯独一点别扭的,就是伤心了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只暗自攥着拳头,每每都掐得自己手心发青。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当真能立马忘得一干二净?他是不信的,可宁池鱼伪装得太好,他看不出来。

沉吟片刻,沈弃淮突然笑了,拱手朝余承恩行礼:“多谢丞相指点。”

爱慕的感情看不清了,可恨意却是在她眼里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有恨在,那就表明她压根没有释怀。只要她没释怀,那他,就还能做些事情。

池鱼从沈故渊怀里睡醒,觉得神清气爽,想动弹,就感觉自己四肢都被压得死死的。

“师父。”哭笑不得地看着头顶这线条优美的下巴,池鱼道:“您松松手,我快被压死了!”

半睁开眼,沈故渊很是嫌弃地松开她:“你做什么总往我怀里钻?”

“我……”池鱼瞪眼:“难道不是您每回把我抱得死紧?”

给她一个白眼,沈故渊起身更衣,声音冷漠:“你昨天晚上打呼噜,把我吵醒了两回。”

啥?池鱼愕然,脸跟着一红:“不会吧?”

“我听见的,你没法抵赖。”系好红袍,沈故渊斜她一眼:“下回老实点,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多谢师父!”池鱼很是感激地拱手。

嗯?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啊?池鱼歪着脑袋想了想,本来她有理的,怎么成了自己给他道谢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沈故渊走得飞快,上了门口赵饮马的马车就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池鱼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沉默良久,决定想开点,梳洗一番,起床用早膳。

昨晚沈故渊就说过了,今日要和赵饮马去做事情,不方便带上她,让她在这王府主院里,不要离开半步。池鱼也不是瞎折腾的人,用过早膳之后就开始练琴。

谁曾想,没过半个时辰,苏铭就进来道:“池鱼姑娘,有贵客到访。”

贵客?池鱼茫然地看着他:“师父不在,谁会来?”

苏铭笑道:“也没谁,悲悯王爷罢了。”

哦,悲悯王爷,宁池鱼点头,打算继续弹琴。

嗯?脑子里“轰”地一下反应过来,池鱼猛地扭过头,震惊地看着他:“你说谁?!”

“悲悯王爷。”苏铭笑着重复了一遍。

浑身都是一紧,池鱼脸色难看起来,扫一眼桌上的焦尾琴,抿唇道:“他来干什么?就说三王爷不在,不接客。”

苏铭道:“小的说过了,但王爷说是来找您的,小的只能来问问您的意思。”

池鱼开口就想拒绝,然而不等她说出话,后头就有声音道:“现在想见你一面,已经这么难了吗?”

心口微缩,池鱼缓缓侧头,就见苏铭背后跨出个人来,三爪龙纹的绛紫锦袍,含着东珠的贵气金冠,可不就是沈弃淮么?

苏铭躬身退了两步站在一侧,并没有留下她一个人,然而池鱼还是心慌得厉害,手也忍不住抖起来。

别误会,她不是害怕,而是每次看见这个人,都得花很大力气说服自己不要拿匕首捅过去!

深吸一口气,池鱼笑不出来,板着脸看着她道:“王爷不请自来,是有何事?”

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沈弃淮道:“你别紧张,本王今日不过是来发请柬的罢了。”

请柬?池鱼戒备地看着他,后者伸手递出来一张红帖,微笑道:“本王与幼微的婚期重定了,到时候,还请你赏个光。”

婚期又定了?池鱼垂眸看着那红帖上的囍字,勾唇嗤笑一声:“那可真是恭喜王爷了。”

看着她的神色,沈弃淮微微抿唇:“除了这句话,没有别的想说的吗?比如问问本王,当初为什么纵火遗珠阁。”

手微微收紧,池鱼嘲讽一笑,抬眼看他:“这还用问吗?鸟尽弓藏,兔走狗烹,池鱼对于王爷来说,从来只是手里刀盘上棋,娶池鱼对您半点好处也没有,哪里比得上丞相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