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切师父做主(第4/5页)
“好。”
屋子里的一群亲王正说着正事,侧头却看见沈故渊走神了,眼神凉凉地盯着门口的花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故渊!”孝亲王哭笑不得:“你有没有在听本王说话?”
“嗯?”沈故渊皱眉:“说什么?”
忠亲王叹息,又重复一遍:“年终祭奠要到了,季大将军也将回朝,我们打算在宗庙祠堂里提一提收回兵权的事情。”
大将军季亚栋领兵出征,早已凯旋,一直没有班师回朝。如今年中祭奠将至,按照规矩,他是无论如何都得上交兵权的。只是,这事儿得办得漂亮些,不然很容易横生枝节。
“收兵权是应当的。”沈故渊道:“您几位看着办就成。”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几个亲王凑一起嘀咕了两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天气太冷了,我听人说故渊怕冷。”
“倒也不是啊,我看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倒是像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麻烦。”静亲王颇有经验地道:“我家知白也常常这个表情。”
要说感情上的麻烦么……几个人齐刷刷地从门的方向看了出去。
外头墙角的草堆里,宁池鱼正和沈知白说着话,一脸傻乐的表情,压根没往他们这边看。
沈故渊不耐烦地起身:“都说完了么?说完了各位就先散吧,时候不早了。”
“哎哎……”孝亲王扒拉住了门框,回头看他:“故渊,你是不是也该立妃了?”
沈故渊冷笑:“早得很,别操心我,皇兄先生个子嗣出来才是正事。”
孝亲王讪讪地松了手,被推了出去。
静亲王立马也扒拉住门框,很是认真地道:“故渊,我有儿子,我得提醒你一句,生孩子要趁早啊!”
“您还是先操心操心您自个儿的孩子吧。”沈故渊眯眼:“他也老大不小的了。”
说起这个,静亲王把脚都用上了,一起勾住门框:“知白好像有心上人了,就是不肯同本王说,故渊你与他交情不错,有空帮本王套套话?”
“好说。”沈故渊道:“您等着喝儿媳妇茶就是。”
“这么快吗?是谁啊?哎……”
一把将这几个絮絮叨叨的胖王爷都推出去,沈故渊关上门,磨了磨牙。
“咚咚咚——”背后的门又被人敲响了,沈故渊很是不耐烦地打开,咆哮出声:“闭嘴!”
池鱼被吼得一愣,眨眨眼茫然地看着他。
瞧见是她,沈故渊抿唇,松了门让她进来。
“师父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池鱼笑道:“吓我一跳。”
“沈知白也走了?”沈故渊闷声问。
点点头,池鱼道:“跟静亲王一起走了,郑嬷嬷和苏铭在一起收拾院子。”
“嗯。”沈故渊点头,再无别的话好说。池鱼看了看他的背影,张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晚上,池鱼睡在软榻上,就听见床上一直有翻来覆去的声音。
“师父睡不着吗?”她忍不住问。
床上的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裹着被子下床,池鱼跪坐上他的床边,笑眯眯地道:“那正好,徒儿给您讲故事吧?”
冷得浑身冰凉,沈故渊心情不太好地问:“什么故事?”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忍受不了暴君暴政,带兵造反的故事。”池鱼裹紧被子坐好,声音轻柔:“传闻里那个造反的人很厉害,文韬武略天下无双,带着一群亲兵,闯进宫砍下了暴君的脑袋,解救了天下受苦受难的苍生。”
撇撇嘴,沈故渊道:“沈氏太祖皇帝?”
“师父真聪明!”池鱼嘿嘿笑道:“以前就说要给您说说太祖皇帝的故事,马上就是年终祭奠了,您心里有个数最好。”
“哼。”沈故渊有些不屑:“不就是开朝立国的君主而已么?没个朝代都有,至于这般歌颂吗?”
“太祖皇帝的功劳,不在于创立了国家,而在于,他很体恤百姓。”池鱼道:“各个府衙门口的启事鼓都是他设立的,让百姓有冤即鸣鼓,官莫有敢推脱者。还减税造渠,造福百姓。他统治期间,整个国家兴兴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但是他的下场不太好。”池鱼皱了皱鼻子:“听母妃说,太祖皇帝是战死的,他本来不用死,但他的爱妃被敌国刺杀,他觉得生无可恋,最后一战胜利之后,就死在了雪地里。”
“还是个情种?”沈故渊嗤之以鼻:“女人没了就活不下去,这种君王也值得他们代代歌颂?”
池鱼不服气地鼓嘴:“太祖皇帝很伟大的,没有他,咱们也都得出生在个民不聊生的国度里!”
“现在的百姓,也没安居乐业。”沈故渊撇嘴:“到处都乱七八糟的。”
泄了气,池鱼无奈地道:“这有什么办法?朝中那般景象,有几个人能顾得上百姓的?都忙着争权夺利。”
尤其是沈弃淮,玩弄权术和人命,压根没有要为黎民百姓着想的意思。
沈故渊不吭声了,池鱼也就继续絮絮叨叨地列举太祖皇帝的英勇事迹。
半个时辰之后,床边的人坐着睡着了。
沈故渊终于把塞在耳朵里的棉团掏了出来,看看她那小鸡啄米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把被子剥开,把人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温度让他的身子渐渐回暖,温热的药香盈鼻,沈故渊总算是松了一张板着的脸。
这不算他占便宜啊,她自己跑上来睡着了的,他可没有强迫她!认真地在心里禀明了一下这个事实,沈三王爷厚颜无耻地蹭了蹭怀里人的脖颈。
“明日就是大婚了。”丞相府里,余幼微坐在妆台前,激动得睡不着:“青兰,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准备好了。”青兰笑道:“王爷真是对主子喜爱有加啊,哪怕司命说八字不合,王爷都依旧要与您完婚。”
“哼,男人就是得吊着,你看,先前我一直求都求不来的婚期,现在定得多快?”余幼微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不过,定下归定下,她可不会忘记上次大婚的屈辱。有宁池鱼在,这回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她已经提前安排下很多人手和埋伏,一旦宁池鱼有什么异动,立马拿下。
准备充足,她就等着看宁池鱼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然而,第二天大婚的时候,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余幼微上了轿子,一路低调地到了悲悯王府,没行什么礼节,顺顺利利地就进了礼堂。
“宁池鱼人呢?”她轻声问青兰。
青兰尴尬地道:“主子,今日来的人不多,也没看见宁池鱼。”
与司命违背的婚事,又有上次的丢脸经历,自然不可能大操大办,有丞相的允准在前,沈弃淮很是简单地就弄好了这次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