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撒谎(第2/5页)

鼻尖一酸,池鱼终于是没忍住,眼泪齐齐往上冒,盈在眼眶里没落,有些愤慨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想哭,还说这种故事逗我哭?”

目光如月华,温柔地缱绻在她脸上,沈知白似叹似笑,看着她道:“你若是不哭,少年该怎么用琴声安抚你呢?这琴的名字,叫泪落。”

“铮”地一声弦动,池鱼惊得眨了眨眼,晶莹的眼泪落下去,砸在了浅色的琴身上。

沈知白笑了笑,伸手捏着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瞧吧,心里委屈还是哭出来舒坦,你一个人躲着难受的话,可没人给你擦眼泪。”

池鱼咬唇,泪眼朦胧地抬眼看着他道:“我先告诉你,沈故渊说过,我哭起来特别丑。”

“无妨。”沈知白将整幅衣袖都借给她:“我不嫌。”

扁扁嘴,池鱼伸手将他的衣袖按在自己脸上,哽咽出声。

她当真是好不喜欢被人扔下的感觉啊,像是自己没用了一般,人家连走都不屑带上她。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生是沈故渊。

她一点也不脆弱,也不是受不得委屈,就是忍不住想流泪。

沈知白眼有痛色,看着自己那浅白色的衣袖渐渐浸透了两块水渍,眉心微微拢起。

这一角看琴的客人本还挺多,但沈知白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也算有眼力,竟然就空出这么一个角落,给那姑娘痛痛快快地哭。

池鱼没哭一会儿就拿他袖子抹了脸,吸着通红的鼻子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太娇气了?人家提前走一步而已,我竟然要哭。”

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又在半路打住,沈知白笑道:“不娇气,我倒是喜欢看。”

池鱼皱眉睨着他:“看我笑话这么好玩?”

“不好玩。”沈知白道:“我倒是想像叶凛城那样帮帮你。”

“得了吧。”池鱼撇嘴:“今日来这里,就是叶凛城教我的,说什么要一眼万年地惊艳沈故渊,结果惊没惊着,倒是被人厌了。”

“他这点把戏,江湖气重,哪里适合皇室贵胄?”沈知白不以为然地道:“我来教你,保证能有成效。”

池鱼满眼怀疑地看着他。

沈故渊坐在屋子里等晚饭,随手翻了几页姻缘簿,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发呆。

宁池鱼的婚事,反正与他是不成的,既然不成,那他就得寻法子将她另许个好姻缘,才能算功德圆满。

正想着,门就被人推开了。

池鱼满脸犹豫地进来,频频回头看后头的郑嬷嬷。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沈故渊皱眉抬头,看向她手里捧着的东西。

郑嬷嬷用手肘抵了抵她后腰,池鱼连忙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东西举到他面前:“这个……是我亲手绣的,嬷嬷说您身上的花纹该换款式了,我……我就绣了一下。”

挑了挑眉,沈故渊伸手捏着那红袍的领子,扯起半边来扫了两眼,眼含讥讽:“你绣的?”

精巧的边纹,暗绣的春花秋月,这哪里是宁池鱼能绣得出来的?

池鱼心里也发虚啊,很想退缩,但回头看一眼郑嬷嬷,她还是鼓起勇气道:“是我绣的没有错!”

起码暗纹里藏着的那两只鸳鸯的确是她绣的,只是看不出来而已嘛!

嗤笑一声,沈故渊将那袍子扯过去,放在身上信手捏着,眼皮子一抬就给了她一记眼刀:“你别的没学会,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池鱼下意识地就道:“师父教得好。”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池鱼眨眨眼,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这当真是我绣来要送给师父的。”

“哦,是吗?”沈故渊皮笑肉不笑地问:“绣得辛苦吗?”

“可辛苦了!”池鱼连忙把手伸给他看:“您瞧瞧,全是针眼儿!”

“那当真是可惜了。”

嗯?可惜?池鱼不解地看着他道:“有什么好可惜的?送给你的东西,我再多扎几个针眼都……”

话没说完,她就瞧见沈故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剪刀。

“主子?”郑嬷嬷惊了惊,料到他要做什么了,连忙急急地喊了一声。

池鱼愣愣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要去拦,眼睁睁地看着那剪子在衣襟上落下,“咔擦”一声,好端端的袍子就被剪开了。

“师父?”瞳孔微缩,池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道:“这可是上好的金丝锦缎!很贵的!”

捏着剪子的手一顿,沈故渊皱眉看着她道:“你难道不是该更心疼你亲手绣的袍子吗?”

拍了拍脑门,池鱼道:“对不起,我重说一遍。师父,这袍子可是我绣了几个时辰才绣好的!”

“几个时辰就能绣好这么一件袍子,郑嬷嬷的活儿都得被你抢了去。”沈故渊冷笑,眼里没半分温情地道:“这些无聊的把戏你就少玩一些吧,没用。”

郑嬷嬷心里一跳,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家主子,不要就不要,这么伤人做什么?

好在宁池鱼似乎压根没被他伤到,反而是眨巴着眼在软榻旁边蹲下,撑着下巴看着他道:“师父,你知道我想留下你,我也知道你想走。所以我做这些在你眼里很无聊,但同样的,你这冷漠无情的戏码,在我眼里也很无聊啊。”

“你说什么?”沈故渊眯眼。

池鱼一脸无畏地道:“换做之前,我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会拒绝的,那才是你没有七情六欲的正常模样。眼下我做什么你都不领情,反而显得很在意我。”

沈故渊额角上青筋爆了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这还能看出在意?那我要是一刀杀了你,岂不是爱惨了你?”

池鱼轻哼一声:“我不管,反正我感受到的就是这样,你继续冷漠无情好了,我去给你做晚膳。”

沈知白说,勾引有身份的人,要贤惠端庄大方,外貌出挑没有用,要能料理后院,能让男人安心,最好是能抓住男人的胃,这比琴艺重要多了。

第一计献衣显然是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做菜。

池鱼一点也不气馁,蹦蹦跳跳地就又出去了。

沈故渊脸色很难看,眼角余光瞥着想溜走的郑嬷嬷,低喝一声:“你又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郑嬷嬷吓了一跳,很是无辜地摆手:“这跟老身可没关系,她自己说要绣衣裳给您的。”

“所以你就拿你绣的来糊弄我?”

“也不全是我绣的。”郑嬷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一些,扯起软榻上的红袍,捏着一处给他看:“这对鸳鸯就是郡主绣的,她绣工自然是比不过老身的,不过很认真,您看。”

“认真?”睨着那对尚算看得过去的鸳鸯,沈故渊嘲讽地道:“怕是扎手扎得最认真吧?”

瞧她手指上那点点红星,倒是比这衣裳来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