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来(第4/7页)
秦灿脸色更差,重重地把文件扔到桌子上,“你!”
“秦灿!”罗雅婷开口打断秦灿的话,走到宁悦面前,对宁悦说,“虽然我没孩子,但是我知道一个女人带孩子的不容易。”她顿了顿,开口,“我和胡成离婚的时候,查出来有身孕。我打了。因为我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我嫉妒你有胡成帮助,可以生出胡子渊,嫉妒你们曾经一起养育一个孩子。但是,现在我知道,你比我更勇敢。你做出的牺牲,是我不敢付出的。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勇气,也舍不得牺牲自己的后半生去将就一个孩子!我为了我自己,牺牲掉一条在我腹中鲜活跳动的生命。可是,没有人知道,当我再也听不到自己肚子里的心跳声时,我拿着没用的胎心仪足足哭了一整天!”她把手搭在宁悦的肩膀上,“我嫉妒你,也伤害你,但是我承认,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理由再要求你什么。”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个东西,你给我,我谢谢你。你不给我,我也能查出来,这不是你的义务。”
宁悦抬头看着罗雅婷,突然低下头去,只有双肩在微微的耸动。
开庭之前,宁悦接到秦灿的消息:王明诚被抓起来了,但是胡成找不到了。在法庭上,胡成没有出现,旁听席里也没有。
罗雅婷做得很地道,一直压着那些证据,等到离婚判决出来后,才整理好过了一个月交给检察院,给宁悦留足了充分的时间。
离婚判决下来那天,胡成没来,宁悦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和比自己想要的更多的财产。胡成的父母在庭审结束后拦住宁悦,要和她拼命。这当然不可能,宁悦冷冷地看着他们被法警带走,听着他们大声地诅咒自己,只觉得是一阵阵的狂风,她只要忍着等着,这一切终究会消失。
判决是一回事,执行是另外一回事。
宁悦并没有要胡成父母住着的房子,但是承平保世名下的查明和胡成有关联的两处房产被查封了。
承平的老总二话没说,痛快地让人办了手续。宁悦走的时候,他从停车场的一侧走过来,一脸苦笑地问:“宁律师,我被你和胡成害得好苦。”
宁悦说:“何必呢?胡成还有钱在你这里,房子我也没要全部,你其实没损失多少。找我说这些,为什么呢?”
承平的老总脸上下不来,左右看看,才眯缝了眼睛说:“胡成找不到了,我希望你就此打住,大家都还好说。”
宁悦上下打量,忽然笑了:“贺总,恐怕你还是知道什么吧?否则何必这样威胁我!不如这样,我送你一句话:船要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弃船逃生。”
宁悦开着自己的车离开。
是的,这辆奔驰终于是她自己的了。她再也不必担心被人跟踪,或者扣押了。下一步,就是给孩子找个地方上学,上课,恢复正常的生活!
然而,宁悦还没有来得及规划她的新生活,沉船上的老鼠就找过来了。不过不是贺总,而是阮美英。
“我的餐饮公司因为胡成涉嫌洗钱行贿的案子被封了,你满意了!”阮美英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没什么怨恨的表情。
宁悦是在卓浩家的楼下被阮美英堵住的。她抬头看看窗户,想:从地点的选择上来说,阮美英也比田秋子厉害。既然阮美英能确定自己的住处,想来胡成也应该知道。
阮美英看出了宁悦的想法:“是胡成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他不太确定,因为上次他找了几个地方,这里不过是其中之一。”她顿了顿,“我觉得你应该住在这里。”
“为什么?”宁悦好奇地问。
阮美英下巴抬了抬,指向小区铁艺栏杆的外面。隔着一条停满汽车的街道,对面是一条沿河绿色公园。公园里,许多孩子在大人的陪伴下奔跑玩耍。
“如果是我,我也选择这里。”
宁悦看了一眼,笑道:“果真!你不提醒我,我都没注意到有这么个地方。”
阮美英脸色变了变,却没再说下去。话不投机,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妈妈!”胡子渊不耐烦地摇了摇宁悦的胳膊。宁悦低头安抚了一下儿子,问阮美英,“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我知道田秋子也曾经和我一样,站在这里对你说你赢了,那时候你也是没什么反应。”
这些应该是胡成从田秋子那里听到,转述给阮美英的。宁悦的心里刺痛了一下。她的感情被人刺得遍体鳞伤时,自己的老公却拿来当笑话和另外一个女人讲。这种刺激,换了谁都承受不了。
宁悦不着痕迹地握了握儿子的手,自失地一笑:如果自己被阮美英激怒,接下来她想得到什么呢?
“应该是胡成告诉你的吧?”宁悦把被激怒的冷笑挂在脸上,微翘的嘴角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愤怒。
阮美英不慌不忙,点点头,依旧温和地说:“他说你是个……”她顿了顿,似乎不太愿意说出那个词儿。
“我应该赏你一巴掌,还是现在当众让你滚?”宁悦尽职地扮演一个被激怒的角色。
“妈妈,骂人是不对的。”胡子渊说。
宁悦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妈妈不该骂人。可是如果是个动物,不会走路,只能在地上转圈走,是不是应该说滚呢?”
阮美英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和你相比,田秋子的确太嫩了。难怪她现在除了躺在医院里,什么也做不了。”
宁悦心里终究有些动怒,转身绕过阮美英,就要离开。
阮美英说:“我是来讲和的。胡成想和你私了,他知道你还有东西没有放出来。”
宁悦站住,低声道:“怎么可能!”
阮美英说:“现在的东西,足够王明诚进去了,但是胡成行贿的证据却不足。承平保世那里,胡成的财产也没有完全被动,他说走到这一步,你没理由只有这些东西。所以,他希望和你私了。”阮美英顿了顿,“他让我来跟你说。”
宁悦转身仔细打量阮美英,思索了一阵子,迟疑着道:“你根本不希望我和胡成私了!不不不,你根本不希望我接受胡成的条件,或者说,你希望我拒绝他的讲和!为什么?”
阮美英垂下眼,没有说话,似乎已经言尽于此。
宁悦细细想了一遍,说道:“胡成让你来讲条件不假,你却故意卖弄自己和胡成的亲密,试图激怒我。倘若我真的被你激怒,接下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拒绝。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阮美英笑了:“看来你没被激怒,是我太着急了,应该再说一些的。”
“虽然你很厉害,可是我被田秋子激怒了四年,被胡成激怒了八年,你觉得你还需要多说多少?我建议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依我看,你的建议未必是胡成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