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圈住(第2/3页)

两个人像是抱在一起似的,亲密无间。

相比起她的心不在焉,苏行止的表情却认真得多。

男人皱着眉仔仔细细替她冲掉手上的泡沫,这才单手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干,埋怨似的说道:“你平时也看不出有什么洁癖的症状,怎么洗手洗那么狠?把自己的手当成衣服似的搓,看看都红成什么样了,上次度假村的时候也是,不就是碰了个鹅吗?”

他说的正是那次逗大鹅时候的事儿,半路上下起雨来,两个人一起跑到餐厅吃饭,洗手的时候她想到牲禽都有病菌,不免就多洗了几次手,皮肤都红了,没想到会被他观察到。

“这你都发现了啊?”岑茉就惊讶起来,好奇地扭过头看他,本身就贴得挺近,这一来,头顶就不小心撞在了男人下巴上。

耳朵里都能听见牙齿相撞的声音,她听了都心头一紧,吓得伸手就去搬他的下巴:“没事吧?是不是牙把舌头咬了?”

她的头顶还是挺坚固的,回头的动作又比较猛,就怕是把苏行止给伤到了,心里着急到不行。

女人白皙小巧的面颊就在不远处,眼睛里充满了关心的情绪,苏行止垂眸看了看她,顺手把下巴上那小手给扒拉了下来,握在掌心里:“没关系,就是牙齿有些酸。”

说着就直接拉她去了二楼的书房,里面靠着墙边立了两个高高的书架,里面都是各类的书籍,旁边还有沙发和圆桌。

岑茉过去大致看了看,发现大多数是英文的原版书,里头有些还做了笔记。

苏行止站在她身后,解释了一句:“都是我留学时候的书。”

去楼下泡了两杯咖啡端上来,他才招呼岑茉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吗?我可以解答。”

岑茉见他神情坦然,这才想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个沈曦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

关于这件事情,她其实是很好奇的,但并不是听八卦的那种心态,而是有些担心他,尤其是苏行止手腕上的那道伤疤,更让她隐隐地心疼着,怕他之前遇到过不好的事情。

“我和沈曦霖的确是留学时的同学,只不过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已经整整留级三年,一直没办法毕业。”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男人这才说道,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眉心,他继续叙述下去:“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所以他的心思并不在学业上,而且在学校里偷装了不少摄像头,暗中进行窥探,其中也包括女生宿舍。”

“那就没有人发现吗?”岑茉一听这话,就睁大了眼睛。

眼下国内这样的偷拍事件就屡禁不止,她却想不到,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有了这样的事情。

“有沈家在暗处保护着,没人能够抓住他。”苏行止摇摇头道:“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沈曦霖的这个毛病,所以跟外界抹去了他的信息,并且把他和沈曦年分开进行留学,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放弃,任他胡作非为,只要不被曝光出来,给沈家丢人就好。”

听到这里,岑茉就叹了口气,一般情况下,这种被家庭庇佑的坏人,是最不容易得到惩罚的,也正是这样,这些人才觉得有恃无恐。

苏行止的叙述仍在进行:“后来的时候,光是偷窥已经满足不了沈曦霖,他就开始通过这些录像来分析被偷拍之人的性格和习惯,并从中找出弱点来,故意接近这个人来进行言语诱导,发掘出内心之中的绝望,让这个人选择自杀,有一个女生就是因此而死的。”

“这…他身上居然有人命?”饶是岑茉再有心理准备,这时也忍不住心惊,这么看来,沈曦霖完全就是一个内心险恶的魔鬼!

这种人,原本就是应该进监狱的,却被他一次次狡猾地逃脱了。

“是啊,但当时不管是警方,还是这个女生的父母朋友,都认为她是自杀的,因为她生前一直表现得很消沉,而且留有遗书。”

苏行止的脸色也有些阴沉:“这件事过去后,沈曦霖变本加厉,又盯上了一个男生,这次被我发现了异常,我当时上课跟这个男生坐在一起,发现他本子里写满了轻生的字句,跟他聊了之后,才知道他最近一直能接到沈曦霖的电话,借着关心的名义,一直在对他进行自杀的诱导,我就去警告了沈曦霖,打了这人一顿。”

“所以他就记恨上了你?”岑茉差不多也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苏行止所讲述的事情,却比她想象得更惊险一万倍。

“他不光恨上了我,而且想发现我的弱点,来诱导我进行自杀。”男人的语气十分平静:“我当时有严重的抑郁症,定期会去看医生,这部分诊疗记录被沈曦霖收集起来,当作我冷血的证据,他还在我的公寓偷偷安装了摄像,发现了我有脸盲症。”

“那…你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吗?”岑茉不自觉地就往前靠了靠,跟着也紧张了起来。

“我发现了。”男人并不在意地轻笑了一下:“这些我都是故意透露出去的,为的就是让他更加盲目地自信起来,自以为抓住了我的弱点,对我进行自杀诱导。”

这么说着,他就坦然地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那道浅浅的疤痕:“这是我当着他的面故意划下来的,然后拍下了他劝我自杀的整个过程,以此作为证据,把沈曦霖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之后他就被沈家的人救了出来,再没公开出现过。”

男人纤长的手腕上,那道疤痕虽不明显,但看了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发酸,岑茉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声音有些低:“疼吗?当时。”

“还可以,我切得并不是特别深。”

他答得云淡风轻,岑茉的眉头却仍旧皱着:“那抑郁症呢?已经好了是吗?”

“嗯。”苏行止点头:“我一直按时吃药治疗,之后就没有再复发过。”

天色这时已经暗淡了下来,书房里的光线都昏暗了下来,两个人却都没有去开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许久,岑茉才慢慢站起身来,眼见苏行止也已经起身,她就走到男人的身边,轻轻地拥抱了他。

无关于其他的感情,只是经历相似的两个人,互相地慰藉取暖。

曾经岑茉以为,像是苏行止这种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富足的人,一般是没有烦恼的,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但是通过了解她才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生而为人,有时候就是注定来世上受这一场磨难的,不管是富有是贫穷,不管容貌怎么样,经历怎么样,谁都是逃脱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