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4页)
结束后,作为东道主,朝徊渡请贺泠霁到‘不解愁’酒吧喝酒。
贺泠霁顺手带上了两位。
虽然并未活动在同一个圈子,但彼此都相识,年纪相仿,算是点头之交。
除了贺泠霁,另外两位——
一位是号称商界佛子的谢砚礼。
一位是百年世家贵公子容怀宴。
“之前给你发的那本秘籍,正是出自容总之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问。”贺泠霁说完,忽而想起什么,“差点忘了,你现在用不着了。”
“我自罚一杯。”
说着,慢悠悠地抿了口酒。
朝徊渡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旁往西北方向看去。
容怀宴随口问了句:“朝总在看什么?”
贺泠霁淡瞥了眼:“看他老婆,他老婆在A国一年多了,他走到哪儿都往西北方向看,因为他老婆在A国。”
学过地理都知道,A国在西北方向。
容怀宴若有所思:“看着朝总的背影,我想起一个词。”
贺泠霁总觉得这笑面虎不怀好意,但不是针对自己,淡定问:“什么?”
容怀宴慢条斯理道:“绝望的寡夫。”
贺泠霁猝不及防,酒差点喷出来:“……真不愧是你。”
百年书香世家浸润出来这么个……有文化的东西。
总结到位。
他竟无法反驳。
默默拿出手机给朝徊渡的备注改成——绝望的寡夫。
并且对朝徊渡道:“你那个‘合法养花人’的id现在也名不副实了,不如改成咱们有文化的容总为你新取的名字。”
花都没了,他养什么。
朝徊渡云淡风轻地调制了一杯荔枝鸡尾酒,“可以。”
轮到贺泠霁意外:“真改?”
然后朝徊渡当着他的面真改了,并说:“给她一点压力。”
今天是第560天。
总不能真要他等十五年吧。
就在这时,原本环境高级又清冷的包厢内传出一阵奶声奶气的叫。
众人下意识看向声源处。
谢砚礼漫不经心地滑动着手机,见他们看向自己,“你们继续。”
贺泠霁上前看了眼:“堂堂商界佛子,居然在看猫片?”
这就很容易让人想歪。
很快,他手机里又传出一阵奶叫声,不过更清晰。
像是幼猫。
谢砚礼拨弄着淡青色珠串,轻描淡写道:“姜令词发来的,问我要不要收养他们学校那只网红三花猫生下的小猫。”
姜令词是青大哲学系教授,经常去喂学校里养的这只三花流浪猫,若非学校不允许他带回家,早就带回去养了。
现在要给小猫找领养,他第一时间想起了谢砚礼他们。
准备让三花猫辛苦生下的猫猫们实现阶级跨越,从流浪猫猫成为住别墅有佣人伺候的公主猫。
贺泠霁家生了个小公主,刚好天天闹着要猫猫,“这几只小猫颜值不错,给我家小公主留一只。”
容怀宴也说:“也给我家小公主留一只。”
朝徊渡看到其中一只乌溜溜眼睛,耳朵尖上一点白的小三花,忽而想起了一年前在A国路边偶遇的那只三花猫。
他徐徐开口:“嗯,我家小公主也想要。”
贺泠霁侧眸看他:“你家什么时候有小公主了,你老婆是带球跑的?”
朝徊渡淡定回:“哦,你就当是。”
朝徊渡还特意点出那只小三花,“我要这只。”
谢砚礼:“可以,我家不要。”
朝徊渡绅士地对谢砚礼道谢:“谢谢。”
若是谢砚礼要的话,他准备选几只赛季品种猫送他。
谢砚礼:“不客气。”
“反正容家有,也相当于我家有。”
容怀宴很敏感:“怎么就你家有了?”
谢砚礼:“都是一家人。”
贺泠霁果断退出战场,免得被容怀宴盯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谁知还没退一半。
容怀宴便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家等于有两只了。”
贺泠霁加入战场:“你家怎么就两只了!”
朝徊渡为自家小公主抢得猫猫,功成身退。
看着三个有孩子的男人阴阳怪气,刀光剑影。
免费的一场好戏。
并不知道,也有一场专属于他的戏,正在上映。
聚会结束的很早,都是有家室的人,太太要查岗的。
不允许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
与自家太太隔着十个小时时差,且不能频繁联系的朝徊渡,也自觉地准备回家,没打算去鹿堇会馆和薄憬这些单身狗们续摊儿。
朝徊渡今晚喝得有点多。
一杯一杯荔枝鸡尾酒,度数与他而言不高,可味道令他沉迷,不自觉喝了十杯。
一进车厢便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昏暗车厢内。
亲自开车的崔秘书心脏非常紧张,未免自家boss看出来,他大气不敢喘一声,并且默默祈祷在抵达终点之前,boss最好睡一觉。
从不解愁到泰合邸需要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后,朝徊渡平静地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划过的灯影,“崔秘书,解释解释。”
淡然薄凉的声线突然响起,崔秘书吓得差点踩油门。
幸好想到自己有靠山,他目不转睛地继续开车:“boss,您好久没去朝园了,朝园管家说再不去,花都要开败了。”
朝徊渡薄唇溢出凉淡弧度:“大半夜去赏花,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下一秒。
他意识到什么一般,唇角笑弧微顿。
不再询问。
崔秘书长舒一口气,当自家boss是太醉了,懒得计较。
又过了四十分钟。
车子风驰电掣,一路疾驰,终于在0点之前抵达朝园。
并且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可以从朝园大门口抵达朝徊渡的院子。
朝园内一片漆黑,唯独最东侧的一间院子亮若白昼。
23点58分,朝徊渡走向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院子,在门口蓦然停下,遥遥望去——
原本光秃秃、清冷寂寥的小院此时开满热烈鲜艳的花朵。
大片大片殷红若燃烧火焰的重瓣芍药向着银河肆意蔓延生长,几乎灼烧了一半的夜空。
而他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花丛尽头的少女。
男人琥珀色的眼瞳如倾覆之前的雪山,微微抬眸时,眼底的每一粒雪花,都在平静地嘶鸣。
檀灼穿着一身刺绣蝴蝶的抹胸长裙朝他飞奔而来,似上万只斑斓蝴蝶奔向雪山朝圣。
她踮脚揽住朝徊渡的脖颈:“我回来了。”
回来的不只是成年后的檀灼,还有他幼时经常投喂荔枝,护着宠着的灼灼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