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5页)
这盖水井的木板又厚又重,林琅独自带着楚阳,一直没去盖回去。
另外,从她来后院到冯海倩回来,时间不久,夏时令的四点半许也不是煮饭时间,暂时没其他人过来挑水用。
没盖水井木板本身不是多严重的事儿,可一旦悲剧发生,那就是无可挽回的错误,对院里、邻居的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林琅再和冯海倩提起时,依旧是心脏怦怦跳。日常闻昭非都不让她离水井太近,楚阳还没她高,也没她懂事儿呢。
冯海倩面色骤白又迅速红起来,一时也顾不上林琅在跟前,大嗓门压都压不住,“天娘杀啊,这是要我的命啊,阳阳,阳阳……”
冯海倩转身快步跑到客卧,将吃橘子中的楚阳拎到怀里,又宝贝又生气,最后看楚阳咋咋呼呼地嚷嚷起来,她才收起那部分惊吓。
“唉哟,唉哟……”冯海倩出来客卧时依旧捂着胸口,稍微一细想就浑身冒冷汗。
“妈,佩佩,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丽珍从屋里出来,面色微微懊恼,她估摸着她也是快来生理期了,哄着楚阳午睡,自己也睡过去,现在还直接睡到快四五点。
冯海倩快步走来和顾丽珍重复一遍林琅的话,再遏制不住情绪各种俚语骂起那最后没盖水井的人。
林琅走来扶住顾丽珍的手,“阿姐别自责,阳阳好好的呢,咱们以后多注意就好。”
没盖水井木板的人过于马虎,小楚阳的家属这边也有失于看顾的责任,所幸现在没有发生意外,过度自责却是没必要。
“阿姐是生病了吗?”林琅继续扶顾丽珍到堂屋椅子坐下,冯海倩也被吓到,但面色没有顾丽珍这般难看,这么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佩佩怎么了?伯母,嫂子,”闻昭非大步走进所长家堂屋,却见三个女人两个面色发白地坐着,冯海倩也是脸红脖子粗,生了大怒了模样。
“三哥!”林琅看到闻昭非,害怕的神色藏无再藏,她立刻让出位置来给闻昭非,“三哥,你快来给丽珍姐看看……”
无论自责还是骂人,顾丽珍能宣泄出来都好看,林琅看她一言不发的,着实有些吓到。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吓到了,”顾丽珍一回神连忙安抚地拍拍林琅的手,客卧里的楚阳跟着跑来窝到她怀里,再被她一把紧紧抱住。
闻昭非走来在林琅后背抚了抚,再坐到顾丽珍身侧的椅子上,面色不容拒绝,“我帮你看看,让佩佩和伯母安心点儿,晚点儿让所长和杨叔再给你看。”
林琅和冯海倩连连点头,顾丽珍就把手伸出来。
闻昭非仔细给顾丽珍两边手腕都诊了脉,才沉吟道:“像是滑脉,还不明显。你不是要回市里吗,顺便去市医院抽个血确诊一下。”
作为卫生所家属的顾丽珍和冯海倩自然听得懂什么是滑脉。顾丽珍下意识否定,“不对啊,我上个月还来……”
也不对,她上个月的月经量特别少,另外就是她这几日愈发嗜睡,平时她就算快来生理期身体不适,也不至于这样酣睡一个下午。
“唉哟,我现在就去喊老杨过来瞧瞧!”
冯海倩也顾不上后怕和骂人了,她稍稍定心后,就去前院喊老中医杨靖喊过来。
闻昭非看顾丽珍情绪稳定不少,他起身走向林琅,将林琅的手握到手心里揉了揉,“佩佩不怕,有我在呢。”
“嗯,”林琅轻轻点头,努力忍住鼻头微微发酸的冲动。
出于好意,林琅和冯海倩说了水井盖的事情,却不想差点儿好心办了坏事儿,吓到可能怀孕的顾丽珍。
闻昭非握着林琅的手更紧了些,他们走到靠窗的角落继续说话,“不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林琅再走近闻昭非半步,低声将水井盖的事情复述一遍。
“……阳阳说他去看过一眼,我听着也是吓了一跳。我说出来后,伯母和丽珍姐也被吓到了,我不知道丽珍姐怀孕了。”
不然她应该换一种方式和她们说明,或者干脆就不用顾丽珍知道。
“这事情你处理得很妥当,顾同志自己都不知自己可能怀孕了,你如何能预知?相信我,有所长和杨叔在,顾同志不会有事儿的。”
闻昭非看着林琅的眼睛,肯定地告诉林琅。
他摸到的顾丽珍脉象确实有些不稳,若继续没注意或被劳累到,这个孩子的确有可能流掉。现在诊出怀孕了,所里不会让顾丽珍出什么意外。
再不行,楚建森一定会亲自去请他师母寇君君过来。
林琅忘记她和闻昭非还在别人家里,情绪上头,她就靠进闻昭非怀里,抽了抽鼻子,再低低应道:“我相信你,幸好你来了。”
“乖,”闻昭非抬起手揉揉林琅的头发,再缓慢将人抱实了。在走进堂屋瞧见林琅面色惊惶时,他就想这样抱住人安抚了。
但他到底没有林琅勇敢,在林琅主动前,他心中再焦急,也只限于牵牵手,再站得近些。
闻昭非偏头对上顾丽珍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再点头。顾丽珍立刻把怀里楚阳也扭着要往这边瞧的脑袋一同转回去。
闻昭非远远看到背着药箱过来的杨靖和冯海倩,他放开林琅,“杨叔过来了,我也去瞧瞧。”
“好,”林琅应话,和闻昭非说说话,再要一个拥抱后的现在,她情绪好了很多。
杨靖坐到闻昭非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仔细给顾丽珍把脉,他得出的结论和闻昭非一样,有七八成能确定是像滑脉,但最保险的方式就是去市里医院验个血。
杨靖和闻昭非都这样说,冯海倩和顾丽珍基本认定她就是怀孕了。
“胎相有些不稳,但并不严重。这是好事儿,怎么一个个脸都白成这样。林琅过来,我也给你把个脉。”杨靖对闻昭非身侧的林琅招招手。
“好的,麻烦您了,”林琅走来坐到闻昭非给她拉来的椅子上,拉起袖子,将手放到桌上给杨靖把脉,再小说地说明,“其实昨天已经结束了。”
林琅的生理期是结束了,她重新喝苦的日子也紧接着开始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大抵形容的就是她近来的遭遇。
杨靖收回手摸摸胡子,对林琅和闻昭非道:“原药方再喝三天,换成你师母配的药丸。这些日子养得不错。”
“好,谢谢杨叔,”闻昭非点头,他原本也打算去值夜班前带林琅去给杨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