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青椒酿肉(第3/5页)
顾南箫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却不出声。
史二太太是个聪明的,愤怒焦灼过后,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
“史延贵,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玉娘的嫁妆单子里!”
史延贵愣了片刻,支吾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个做叔叔的,怎么知道侄女的嫁妆里有什么?兴许是管事的媳妇弄错了……”
史延富如获至宝,连连点头道:“定是管事媳妇出的错,玉娘的嫁妆是谁在管着?!”
史大太太心痛她的金银首饰,也忘了装柔弱,上去就去抓史延富的手。
“玉娘的东西一直都是她自己管着!她天天钥匙都不离身,防着我跟防贼一样!现在丢了就拿我的东西充数,我……我跟你们拼了!”
史延富猝不及防,手背被史大太太抓出几条血痕,又是痛又是怒,一把将史大太太掀倒在地。
“糊涂的婆娘,滚开!”
他又不傻,顾南箫都带着人来搜家了,定是查到了什么证据。
如果顾南箫查出了真相,那史家就完了!
他吓得酒都醒了,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护住史玉娘!
史玉娘跟谢姑娘是闺中密友,谢姑娘以后可是要攀龙附凤的,有了谢家的关系,他的玉娘以后也会嫁入高门大户,做贵夫人的!
他有史玉娘这样的女儿,就连儿子都不香了。
史延富眼神一冷,视线移到正搂着儿子嚎啕大哭的史大太太身上。
他咬了咬牙,厉声说道:“贱人!一定是你,是你偷了玉娘的嫁妆!”
史大太太正心疼着她的私房,听史延富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那边史玉娘也反应过来,立刻说道:“爹,一定是她!她一直惦记我娘留下的东西,定是她趁我疏忽偷去了钥匙!”
她一把将史大太太的首饰盒拿起来,大声说道:“这本就是我的首饰盒,里面的首饰也都是我的!”
史延富冷哼一声,骂道:“你个毒妇,玉娘没了亲娘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如此害她!”
史大太太看着眼前这一对毫无廉耻的父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你们……你们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史大太太睚眦欲裂,翻身就要往顾南箫面前冲,“大人明察,我是冤枉的,明明是他们父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史延富一把抓住了头发,顿时痛呼出声。
史延富一脸的痛心疾首,对顾南箫说道:“真没想到小女的嫁妆竟然是被这个贱人偷去了,多亏大人英明,才帮小女找回了嫁妆!”
史延贵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幸好有大人帮忙,要不然还查不到这女人身上……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史大太太被史延富拽得死死的,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拼命挣扎,想要开口说话。
史延富却叫下人过来,将史大太太的嘴堵住,又拿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他一脸愧疚地走到顾南箫面前跪下。
“大人,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是家贼干的,我们史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无颜面对大人,还请大人抬抬手,周全周全。”
顾南箫看了半天好戏,这会儿才抬眼看向史延富。
“你一句家丑,就想把这事儿揭过?你让本官如何结案?”
史延富肉痛不已,却知道顾南箫肯不追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他只得说道:“草民这就去衙门撤了状子,这几个月大人和各位官差都辛苦了,草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捐给衙门,铺桥修路,广做善事,算是草民的一点心意。”
话虽然说得漂亮,这一千两银子进了衙门,该怎么花就不知道了。
顾南箫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
“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扰史大老爷处理家事了。”
撂下这句话,顾南箫率先走出了大门,官差兵士们鱼贯而出。
关上大门,小厮上前问史延富,该如何处置史大太太。
史延富瞟了一眼双眼通红,却被堵着嘴无法出声的史大太太,皱紧了眉头。
“先扔到柴房关几天,过些日子再说。”
好不容易送走了顾南箫这尊大佛,他哪敢现在就放了史大太太。
没办法,只得暂时委屈史大太太了。
再说,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哪里顾得上这个糊涂又小气的女人。
今天史家被官府搜查,嫁妆的事情差点儿就没瞒住,他还要倒贴一千两银子,这些都够他闹心的了。
看着史大太太被几个婆子拉去柴房,史延富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又走了,史二太太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史玉娘丢嫁妆的事,她只是有所怀疑,但那是大房的事,她自认为与自己无关,她只想顾好自己的女儿就行了。
史大太太因为是继室,出身低,年纪轻,为人又十分小气,动不动就装哭,让史二太太十分厌烦。
尽管妯娌关系不好,可是看到史大太太就这么被史延富推出去当替罪羊,她还是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凉之感。
史延富和史延贵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宁可把史大太太推出去领罪,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史玉娘的嫁妆应该没有丢,但是今天家里被官差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
那些东西到底去哪儿了?
史延富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护着史玉娘,他们究竟在谋求些什么?
门外大街上,顾南箫骑着马缓缓而行,铁甲等人紧随其后。
铁甲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史家大门,忍不住问道:“大人,史家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今天他在场观看了全程,却依旧没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连他都看得出来,史玉娘的嫁妆根本就不是史大太太偷的,史大太太不过是被史延富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顾南箫反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一句话倒把铁甲给问得不会了,他抓耳挠腮了一番,小心地说道:“他们报假案,不该把他们抓起来吗?”
主子一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怎么对史家的事却如此含糊,问都不问几句,便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