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手把肉(第8/9页)
“儿臣真不认识她啊,儿臣只知道她是太子送给儿臣的舞姬……”
“你放屁!”祁瞻勃然大怒,忍不住爆了粗口,“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陷害太子!枉费太子对你关爱有加,事事都为你着想,你瞧瞧你做的这些事,对得起太子,对得起朕吗?”
为了保险起见,祁瞻已经派人去各个皇子府确认过,祁镇昨日送给他们的,的确是西域舞姬。
那西域舞姬个个身材高大,肤色雪白,高鼻深目,说话带着异域口音,特征十分明显。
而谢华香一看便知道是中原女子,祁瞻不信祁昊眼睛都瞎了,居然指着谢华香说是西域舞姬!
昨日东宫宴席有无数人在场,人人都见过那些西域舞姬,祁昊却还一口咬定谢华香就是太子送的西域舞姬,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太子!
再想到谢华香说的那些话,祁瞻越发信了几分。
连送个舞姬这点小事要抓住机会污蔑太子,祁昊自然也能做出逼迫良家女子勾引祁镇的事!
亏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个个敦厚老实,还觉得儿子们兄友弟恭,十分引以为傲,没想到头一个打他脸的,就是他平日最疼爱的五皇子!
他一挥手,直接将孙皇后推倒在地。
“祁昊,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真当朕是个昏聩不明的吗?你今日敢污蔑太子,明日是不是就敢弑君了!?”
这话说得就重了,祁昊哪怕再胆大,听了这话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父皇息怒,儿臣万万不敢啊!”
一旁孙皇后从地上爬起来,见祁昊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万分。
“皇上,您怎么能这么说昊儿?这孩子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最是良善孝顺,您这么说他,岂不是伤了孩子的心吗?!”
她抬起带血的手擦了擦眼泪,哭道:“昊儿还小,就算做了什么错事,您慢慢教他就是,何必又打又骂的?”
“再说,这事儿本就不该怪昊儿,都是太子给他送舞姬,分明是太子要害昊儿的啊!皇上,您可不能不明是非啊!”
那么多皇子都得了西域舞姬,怎么祁瞻就偏偏揪着祁昊一个人不放?
那舞姬是祁镇送的,跟祁昊有什么关系?
听孙皇后说的话糊涂,祁瞻都懒得跟她分辩。
“祁昊,我问你,你指使谢华香勾引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被祁瞻一语道破真相,祁昊顿时脸色煞白。
“我……儿臣……儿臣冤枉啊,绝无此事!还请父皇明鉴!”
孙皇后见祁瞻不理会自己,还当自己说中了祁瞻的心事,越发胆大起来,直接提高了声调。
“什么勾引太子,这话又是祁镇跟皇上说的吧?皇上,您可要擦亮眼睛啊,不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不是偏心吗!明明是太子给昊儿送的舞姬,怎么就成了昊儿指使人勾引太子了呢?是太子让人勾引昊儿还差不多……”
“你给朕闭嘴!”
祁瞻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孙皇后的脸上。
“你们孙家就没一个好东西,生出来的种也不是好东西!”
身为皇上,祁瞻自然不可能认为是自己的血统有问题,否则,祁镇和其他皇子们怎么就没有这些阴险狡诈的心思?
只有祁昊,伪善,撒谎,污蔑兄弟,栽赃陷害,被抓住了还抵赖不承认,如此卑鄙无耻,铁定是随了孙家的人了!
孙皇后捂着脸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您说什么?!”
儿子是她一个人生出来的吗?怎么从前夸祁昊孝顺能干的时候就是随了皇上,祁昊不好的地方就随了孙家人了!?
祁瞻还没解气,继续骂道:“你养的好儿子,心思卑污,龌龊至极!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再看孙皇后死死护着祁昊的样子,祁瞻冷笑道:“别以为太子没了娘亲,就没人护着了,就能由着你们肆意妄为!朕还没死呢!”
骂完这些话,祁瞻拂袖而去。
祁昊不是抵死不认吗?他偏要让刘守成好好彻查一番,等到证据确凿,看祁昊还怎么抵赖!
皇帝震怒,识相的宫人早就躲得远远的,连听都不敢听,宫内只余下孙皇后和祁昊两人,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祁昊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过去扶起了孙皇后。
孙皇后神情恍惚地看向祁昊,似乎在打量一个不认识的人。
片刻之后,她看清祁昊的脸庞,不由得悲从中来。
“昊儿,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祁昊沉着脸,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孙皇后一会儿欲哭无泪,一会儿又冷笑连连。
“好,好得很!”
“难怪你舅舅几次提醒我,说什么狡兔尽走狗烹,我今日算是明白了!”
“在他眼里,咱们娘俩到底比不过李章献和祁镇,他这些年对我们的好,全都是假的!”
祁昊咬紧牙,一言不发。
孙皇后一把握住祁昊的手,连手上的血迹沾染在祁昊身上都恍若不觉。
“孩子,咱们这些年忍气吞声,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别好过了!母后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听孙皇后话里有话,祁昊不禁心里一紧。
“母后……还请母后慎言。”
孙皇后冷哼一声,放开了祁昊的手。
“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祁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那儿臣先行告退,母后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传唤儿臣便是。”
看着祁昊脚步蹒跚地走出宫门,背影看着那么狼狈,孙皇后越发咬紧了牙。
祁瞻是指望不上的了,但是她还有儿子!
谁敢挡她儿子的路,谁就得消失!
坤宁宫外,祁昊停下脚步,低头擦去手上的血迹。
那是孙皇后的血,是孙皇后为了护着他,而被祁瞻推倒受伤而流的血。
手上的血迹很快就擦拭干净,而沾染在袖口上的血却已经渗入丝绸纹理,只怕是洗都洗不干净了。
揉了几下,祁昊便放弃了这徒劳无功的企图。
他抬起头,视线越过宫殿的重重飞檐,看向远处的乾清宫。
碧空万里,灿烂的阳光照耀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辉煌灿烂。
那是整个京城,整个□□最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生在宫中,长在宫中,以后却要远远地离开这里,终生不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