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或许第一次见面时,简若沉就撞到心里去了(第2/2页)

连扣押江含煜的军装警都觉得这个论调离奇。

他难以置信地解释:“我们来抓人,写报告时自然会在报告上有一席之地。”

那可是功勋和奖金。

小财神让给他们,那是小财神有度量。

再说了……

“抓你对我们来说能算做苦力吗?”

枪都没开。

江含煜难堪至极。

他几乎要站不稳,只能盯着简若沉,脑袋嗡嗡作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为了打压我猜走到这一步的是不是?江鸣山知道你是亲生儿子,却没把你认回去,没给你上户口,你报复他,让他判了死刑!是不是!”

关应钧蹙起眉,扫了一眼在场的警察,想上去拦,却被简若沉拦住了。

江含煜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视野里,简若沉变成了一尊扭曲的铜像,怒目圆睁,惨白而扭曲。

他越怕,越色厉内荏歇斯底里,机械地张嘴:

“你接近这个警察,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不对!等他喜欢你了,你就利用他进了警署,然后给陆堑判死刑,接下来还要给我判死刑!是不是?”

深水埗警署的警察本来都想收队了,听到这话脚步又停下来,满脸匪夷所思。

不是吧,小财神有那么多钱。

别说利用区区西九龙高级督查。

真把钱砸下去,直接空降政府司政部都没问题。

真以为100亿现金是什么仨瓜俩枣呢?

还蓄意接近关sir,上一个蓄意接近的已经在牢里了。

·

江含煜说到判死刑那里,理智才逐渐回笼,他对上简若沉冰冷的视线,后知后觉发起抖来,“你为什么不阻止我?难道你真是怎么想的?”

羁押江含煜的军装警嫌晦气,松开了扶住江含煜的手。

他站不稳,身形晃了晃,一下子跪在简若沉面前。

江含煜面色苍白,瞳孔剧烈收缩一瞬又陡然放大,他鼻翼翕动着,嘴唇发颤,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只能半跪着看向简若沉,“哥哥……哥我错了,我刚才是一时糊涂,我不是真想那样说你的……我只是太害怕……”

他抽噎道:“哥哥,我知道你从来就心软,是个好人,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简若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首先,我不是你哥哥。”

他垂着眸子,直直看向江含煜眼底,“江鸣山生前与我做过一次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为无亲缘关系。”

江含煜大张着嘴摇头。

不,有的。

他见过那张鉴定书。

江鸣山本想留一阵子,但他当时正和陆堑蜜里调油,哭闹一阵之后,江鸣山就将那纸证书丢进了壁炉。

烧了。

如今,江鸣山在一个月前被执行死刑,简若沉到底是不是江鸣山的孩子,在大众眼里已经成了“死无对证”的秘密。

江含煜忽然意识到,如今所造成的一切,原来都是他在自作自受。

他的退路,竟然都是他自己一点点切断的。

简若沉语调平稳,有理有据:“其次,江鸣山倍判死刑,是江鸣山作恶多端,警局只有调查和起诉的权利,不能断人生死,给江鸣山判死刑的是法官,不是我。”

至于……

“至于蓄意接近。”关应钧上前一步,“是我请简若沉来当顾问,而他有很多选择。”

简若沉其实很适合玩政治。

如果按正常流程毕业,他很快就能跳到普通警察摸不到的高度。

关应钧垂着眸子想了想。

也就是简若沉年纪小,年轻懂得不多,刚继承遗产,没完全反应过来还有进上层圈走政治捷径那条路。

他才能把人留下来。

如果认识那天,他没有在下班后被舅妈叫去深水埗警署帮忙,没撞到简若沉,或者再固执一点,探究得更多一些。

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有。

他留简若沉的时候就有私心。

或许一见面,简若沉便像颗明亮的星星似的,撞到他心里去了。

关应钧蹲下来,看向江含煜慌乱又难以置信的眼睛,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就算有人蓄意接近,也是我。”

江含煜一下子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抬眸,机械性地祈求道:“简若沉,我不想死……”

简若沉忽然想起了被沉入八号码头的那个角色。

就是这里,同一个地方。

事情似乎翻了个面。

他垂眸看向跪在甲板上的人:“江含煜,无论是金融犯罪还是间谍罪在香江都罪不至死,顶多也就是被关一辈子。”

简若沉轻声道:“除非你还做过别的事,比如……苯甲吗啉。”

话音四个字落下时,简若沉视线紧紧锁住了江含煜的脸。

人在这种前后不搭的语句中,听到关键信息时,条件反射做出的反应最为直观,最难以掩饰。

不必等到审讯室,现在就是最佳的探究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