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醋意(第2/3页)
沈倾轻描淡写的说:“我房里也有浴桶。”
秦岭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人,沈倾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秦岭无奈,只好抬手一引:“庄少爷,请跟我来。”
主人把浴室让给庄越,自己回房洗就得等着,再烧一些热水,这让秦岭自觉失职。
他也不敢想,为何浴室的浴池明明挺大,两个人一块洗并不成问题,沈倾却选择回房洗。
洗了澡,庄越换了衣服,清清爽爽的来到厅里,桌上已经摆了饭。这已经不是之前那一桌,错过了平常的时间表,那桌早冷了,这些是秦岭让厨房新作的。
沈倾跟庄越是前后脚,面对着面一块吃饭,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庄越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沈倾有时只是听,有时搭两句。
秦岭都有些麻木了,这还是那个食不言寝不语的主人吗?
吃完饭,临行前,沈倾对秦岭说:“尽快给庄越准备好新衣服,多准备些。”
秦岭躬身道:“主人放心,我一定尽快。”
秦岭本来已经吩咐了下去,让人带着尺寸去宗门里找了裁缝给庄越做衣服。可经过了今早上,秦岭发觉这还不够快,必须更重视。
出了棠园,庄越不好意思的说:“不用那么麻烦,晚点也没关系,又不是没得穿。”
沈倾看了他一眼,庄越还是穿着他的衣裳,虽然是常服,却不便练剑。
“总归是要给你备几件练功服的,你练剑也方便。”他轻声的说。
庄越脸发红,轻咳着说:“我难得勤快一次,今后不一定都早起。”
沈倾笑了笑,“不是要你晨起跟我练剑,寻常时穿也行,我以为比起常服,你更喜欢穿练功服。”
庄越悻悻,“我哪是喜欢穿练功服,我是没得选好吗!与其让我穿那些裙子,还不如整天穿练功服呢!”
沈倾忍俊不禁,拳抵在唇边掩饰笑意。
俩人离得近,他怎么可能藏得住,庄越怨念的瞪他一眼,“我可比不了你,穿起裙子来那么自然,没半点不自在。”
才让他被骗得团团转,一点怀疑也没有!
沈倾差点呛了,“我也是经过练习才适应,不是起初就那么自然。”
别看俩人都是女装大佬,可起因跟事先的准备截然不同,庄越尤其对沈倾之前的经历感兴趣,抓着他连连追问。
沈倾是从年幼起,就开始训练女装技能,内心的抵触情绪自然不如成年后魂穿的庄越强烈。
不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成人后,这些记忆提起来沈倾就觉得羞耻,被视为黑历史。
若不是问的人是庄越,他怕不是要拔剑跟人决斗。
尽管是对着庄越,沈倾也是克服着窘迫,跟他描述那些过去。闹到后来,庄越都分不清自己是对他小时候女装联系感兴趣,还是对现在红着耳根的沈倾更感兴趣。
听着沈倾的声音,看着他的侧脸,还有他绯红的耳边,庄越心里直痒痒,总有一种想扑过去的冲动。
可扑上去干什么呢?庄越难耐的想着。
无论是去碰他的耳朵,还是单纯对他说可爱,对沈倾来说都不啻于天大的冒犯吧。
小时候的话题到了议事厅区域就停了,沈倾愿意说过去给庄越知道,可不代表他想让其他人听见。
俩人走到八角楼跟前,台阶上站着一个穿着淡绿衣裙的女孩,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一头秀发乌黑又直顺,眉毛弯弯,生就一双笑眼。
见了这人,沈倾脚步一顿,庄越还没反应过来,这女孩就冲着俩人的方向一笑,“恩岂哥哥,听说你回来了,我今天专门在这里等,果然等到了。”
恩岂,哥哥??!!
庄越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肉麻的称呼沈倾。心里就跟打翻了调味料似的,一会儿麻、一会儿苦、一会儿又酸。
沈倾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似乎是很不想让眼前的女孩在跟前多呆似的,微微一颔首。
见沈倾态度有些冷飕飕的,庄越才没那么酸,可那个女孩并没有被吓退,走下台阶到俩人跟前来。
她走进了,庄越才发觉,这个女孩可真高啊,竟只比他矮那么一点。
女孩笑盈盈的对沈倾说:“沈哥哥若是有空,今日一起吃饭吧,爷爷很长时间没见,唠叨着说是想你呢。”
沈倾的脸色缓和了些,“劳他老人家惦念,不过,我最近有要事在身,烦你跟他老人家说声抱歉,说我忙完了就过去看他。”
女孩露出失望的神情,“这样。”
她好奇的看了看庄越,见沈倾不给她介绍,也没不识趣的问,“我听闻你一回来就在八角楼呆了一天,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千万别跟我客气。”
沈倾连气息都温和了些,“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
女孩这才满意,又对着沈倾笑了笑,转身走了。
等人都走远了,庄越还站着不动,沈倾奇怪的推他一下,“看什么呢?”
庄越扭过脸,“她是谁?”话音出口,庄越就觉得语气过了,有些质问的意思。
庄越也不喜欢自己这样,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小鸡肚肠的,抬起手在脸上拍了两下,调整了下表情,放缓了语调,尽量若无其事的又问一遍。
“这个姑娘,是谁?好像跟你挺熟啊?”
他自觉这回表现的完美,可刚才的举止沈倾都看在眼里。
庄越明确的表现出了吃醋的倾向,让沈倾心中欢喜,他眼角和眉梢都带了笑,“她叫温青青,是我曾祖父的嫡亲外孙女。”
“你曾祖父?沈闻崇长老?”惊讶的心情一下压过那点醋意,庄越吃惊道。
“嗯。”沈倾点头,“我当初以曾祖父的孙女身份进入明光内门,也不是没有风险。实际上,我曾祖父没有孙女,只有这一个外孙女。那个时候,温青青改名叫沈青,她的身份就是为我打掩护的。”
庄越没想到,沈倾当初使用的身份,还有这么复杂的内情。
“可她,为什么叫你、叫你……恩岂哥哥?”庄越磕巴的说。
从庄越嘴里说出来那四个字,让沈倾觉得格外刺激,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
他深吸口气,压抑了一下心情,说:“论宗族关系,她是嫡支,我是分支,辈分上我比她要低一辈。从决定让我担起营救白师叔的任务起,我就被收入了师父门下,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宗门辈分就在她之上了。因为这些特殊的缘故,温青青她就不以辈分,单纯用年龄称呼我一声哥哥。”
“原来如此。”
温青青既是沈倾的表姨,又是沈倾的师侄,无论哪一层关系,都让俩人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得出这个结论,庄越那醋意这才彻底消散。
庄越还是太天真,对正羲宗了解的太少。这个敢于跟朝廷对着干的千年宗门,区别与其他仙门,有那么几分离经叛道,若是真那么传统,不管是哪一种叫法,总归会固定下来,不会让温青青这么乱七八糟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