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少年如日,朝阳初升时(正文完)(第7/9页)
看完了织机,李昀又去找了医科院找吴祢。
“陛下。”
吴祢这个青囊医书的传承者,这几年立下的功劳可不小。
不说李昀麾下的文武都是让吴祢调理的身体,就连他娘亲年轻时候伤了身体,原本有些病根,也让吴祢给治好了。
李昀看重吴祢,殊不知吴祢更加感恩戴德。
医者跟工匠一样,原先都是入的工籍。
他的日子过得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能成为李昀亲口说的国之大才,吴祢只觉得知遇之恩难以报答,恨不得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忠。
李昀挥挥手,让附近的人都退下,只留下董海川、吴祢还有几个心腹学生,这才开口道:“解剖学研究得怎么样了?”
中医很好,可这外科也不能落下啊。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终究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理念太过深入人心,李昀暂时也就没有大张旗鼓搞外科手术。
他登基之后,只是秘密召见吴祢,让他开始研究华佗的麻沸散,甚至弄了一些死刑犯的尸体让他悄悄解剖,了解人体构造。
大手术李昀还不敢想。
可类似阑尾还有妇女生产,这二者在大学生昀哥儿的时代明明是小手术,这个时代一旦出问题就会活生生疼死,这李昀忍不了。
经过几年学习还有学生培养,吴祢已经有不少心得了。
此刻听到陛下发问,吴祢颇为期待道:“陛下,臣如今对麻沸散的运用已算是熟练,也利用剖腹取白兔腹中子练习了数遍,对剖腹之后缝合、防大出血等都有了几分心得。若有妇人难产或恐丧命,臣可一试。”
李昀点点头。
目前最难解决的就是输血装备,如果手术中病人大出血,那就基本回天乏术了。不过难产本就是十死无生,对妇人来说这样死去,太过残忍,不如剖腹一搏。
“朕知道了,这些时日你自己留意一下,若有合适病人就问问看,若是愿意搏一搏,你就开始手术吧。压力也不用太大,任何事物的前进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何况是这种外科手术。”
“臣明白了。”
李昀还是希望好结果快点到来,如果难产跟阑尾患者在手术后,生存率能高达六十以上,李昀就会尝试公开外科手术治疗方式,用事实让大家开始接受医学上这一新事物。
跟吴祢聊完,李昀又去见了几个巴歇国的洋人。
这几年他们脑子里的存货都被挖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的他们也已经学会了一口利索的明朝官话。
更重要的是他们意识到了李昀不同于他们的国王,他是一个大统一王朝的唯一皇帝,他的意志代表了整个国家的意志,他的权势无人可以比拟。这个认知让几个洋人见到李昀早不像是之前那样,叫嚷着他们需要礼遇,反而入乡随俗,跪得比谁都快。
李昀笑着叫他们起来,而后告诉他们,他的海军马上就要航海了,他们可以派一个人一起上船,带着他的海军去他们的故乡。
回去的人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到时候准备大量的赎金还有有用的书籍,他可以考虑放过他们这些人。
几个巴歇国洋人高兴得不行。
李昀看他们那样子他也高兴,海上天气变幻无常,这些人知道不少相对稳定的航海路线,刚好可以做个带路党啊。
书院一圈逛下来,等天色稍晚,大明国年轻的皇帝陛下在众人的爱戴与敬畏中缓缓离去。
女户与美好的明天
十月,秋高气爽,整个洛京城中往来学子跟商客络绎不绝。又恰逢休沐日,这洛京身为皇城之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到处都是。现在一块板砖拍下去,说不准都能砸中一个秘阁长。
一座喧闹的酒楼之中。
一挽了发髻做妇人打扮的女子神思不属地坐在靠窗包间的位置,身旁还各坐了两个小孩。
“娘,您今天来见的是什么人?这包间寻常人可订不到。”一旁十二岁的少年行事做派颇为老成,此刻正襟危坐,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这酒楼可十分有名气。
原先是一对老夫妇在陇县卖牢丸,谁知道当今陛下小时就爱吃这一口,来来回回吃了几次后,那老夫妇当机立断就打了幌子,其上很直白地写‘县令公子吃了都说好’,至此生意络绎不绝。
到了如今,这牢丸店也早扩展成了酒楼,各地都有分店。
这家位于洛京的总店,因陛下偶尔还是会光顾,特在三楼最好的位置那儿专门弄了一个包间以供陛下使用。
本来店家的意思是整个三楼都封了,唯有陛下来时才准许使用。
不过陛下说不能因他一人之故就荒废了小半个酒店,故三楼除开陛下常坐的那个小包间外,其余都对外开放。
陛下用过的包间旁人不敢用,可在陛下附近的包间用餐一堆人趋之若鹜,这不都想沾沾陛下的圣人才气么。因此,这三楼包间极为畅销,非达官贵人或是财大气粗之人压根预订不到。
少年此时好奇就是因为这包间在三楼,且挨着陛下那间。他家中不过小富,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来这儿。
“不要多问……”说罢,妇人又叹了口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包间外传来敲门声。
少年立即扭头去看,发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裙装,头发简单束起,发饰与面容皆没有半点粉饰的一位女子。
少年寻常时胆子不小,可这女子自有一股独特气质,目光看过来时,少年只觉得比他父亲还有书院老师都来得有威严,一时让他心中产生了几分畏惧。
“凌薇…凌大人……”妇人喜地站起来,却又在下一秒惴惴不安,似有些不知所措。
凌薇顺手关了房门,大步而来,开口颇为豪爽,“蔓儿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我方才有事耽误了会儿,你别怪罪。”
听凌薇语气熟络,蔓儿才松了口气,也渐渐找回了二人儿时的深厚情谊。
“来,快叫人,叫凌姨。”
凌薇打量了两个小孩,又听蔓儿道:“这是我儿子,叫郑光祖,这是小女儿郑玥,他俩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
凌薇笑了笑,当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枚玉佩送了过去,“这是我请玉器师父雕刻的平和佩,你二人一人一块,望你们平平安安长大,将来为陛下效力。”
那小孩都懂事地接过。
等店小二将饭菜都端了上来,小孩们自顾自开始吃起来。
蔓儿没什么胃口,只是长叹道:“当年你我都是第一批入学的女子,最后你去陇县那儿做了县丞,我听从家中安排嫁了人。这些年我忙着生儿育女,料理家务,与你也不过见了一两面。今日此地相聚,竟感觉有几分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