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食狼(第2/3页)

这么多人,总会有人能猜到它在说什么吧。

不过刚才那样的表演似乎是有些抽象了,安页想了想,忽然转头,把目光放在了燕北身上。

燕北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它就看到安页朝它飞奔而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惊呆了,应该说不愧是单纯可爱的动物吗,这才一上午,安页就和燕北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却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只见安页围着燕北转了两圈,然后把狗脸凑过去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污泥和药品的味道,直直冲进小狗敏感的鼻腔,安页当即便低下头:“哕——”

燕北:“?!!”

安页本意只是演一下自己觉得燕北臭的样子,却没想到凑近了之后的燕北,是真的有点......

“哕——”安页没忍住又呕了一下。

燕北恼羞成怒,倏地站起身瞪向都快吐出来的安页。

它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背毛都竖了起来,显然是气坏了。

这一幕也终于让窗外的一众饲养员看明白了。

小马哥乐不可支地说:“我终于懂了,合着小耶是嫌弃阿北太臭了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看来小耶是想让我们帮阿北洗澡吧。”七叔笑说。

他声音有点小,被其他人的笑声掩盖住,促使安页不小心漏掉了他的话,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安页好不容易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见饲养员们一直在笑,便准备继续表演。

它还就不信了,今天必须让燕北把澡洗上!

燕北倒是听到了七叔的话,也知道它的目的达到了,一时间看向安页的眼神格外复杂。

又是羞恼,又是尴尬,还有点不解。

莫非人类就喜欢安页这样的笨蛋小狗?

以及,安页平时和人类交流的时候都这么费劲?

不过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是好的,燕北就能接受。

刚才安页“哕”来“哕”去的样子,它选择性地不去回想,太丢狼了。

可是没等它逃离这让它尴尬的现场,就看到安页再次朝它走了过来。

燕北防备地看它,心中敲响警钟。

这不安分的小狗又要干什么?

理智告诉它赶快逃,可本能却让它留在了这里。

区区小狗,它堂堂北极狼还会怕它不成?

安页凑近燕北,小圆眼晶亮澄澈,视线在燕北身上转了转,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块能下嘴的地方。

然后它就在燕北危险的注视下,紧紧蹭到对方身边。

“你干什么?”燕北后仰了一些,蹙眉问道。

刚才不是还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干呕吗,现在凑这么近干什么?

讨好?示弱?

它也知道刚才那样对着狼干呕很没礼貌是不是?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把燕北以及外面的饲养员们都看傻了。

只见安页向前探头,然后就在燕北的胸口舔了两下。

为了做手术,燕北胸口的毛发被剃掉了一些,怕伤口感染,所以伤口周边剩下的那些毛发,也被医护人员好好地清洗消毒过。

所以这一片的毛发,算是燕北全身上下最干净的一处了。

而安页之所以舔它,是因为在动物们的观念里,互相舔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舔毛不仅能表达动物间的友好,还有清理秽物的功能,就和人类洗脸洗澡是一样的。

这也是它表演给饲养员们看的,希望他们能懂自己的意思。

其实如果生活在野外,动物们怎么可能主动去洗澡,它们顶多就是自己或者互相舔一舔脏了的地方就可以了。

因而做这件事的时候,安页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可燕北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狠狠抖了一下,随即它体内属于狼族的血统和本能发作,促使它动作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安页只觉得自己刚舔了两下,就被一口獠牙咬在了后颈上,随即一股大力从身后坠下,瞬间就把它拍在了地上,脆弱的脖颈也被燕北咬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安页和外面的饲养员们都吓个半死。

“嗷嗷嗷嗷——!!”安页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它疯狂挣扎惨叫,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居然离它这么近。

外面的饲养员们也惊慌失措,小马哥急忙跑到服务台哪来几根电击棒,随后便打开狼馆的门,准备冲进狼馆。

不过没等他们进去,一团雪白的毛球便迎面射来,还伴随着凄惨的狗吠声。

小马哥身强力壮,走在最前方,因而在安页冲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其抱住。

随后几人便抱着安页忙不迭地逃出狼馆,随即紧紧锁上门。

安页魂都吓没了,高频颤抖着,挂在小马哥身上嗷嗷哭叫,要多惨有多惨。

“小耶没事吧!快看看它脖子!”

“刚才阿北好像咬住它脖子了,快看看受伤了没有?”

“还有前胸,刚才它是胸口着地的。”

几人焦急地围着安页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它一点伤没有只是受了惊吓之后才放下心。

可安页却心有余悸,它现在别说是看看燕北,就是北极馆它都不想再待下去。

它挣扎着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跑出去,直奔园长的小院子。

它要告状!它再也不要和燕北玩了!

燕北蹲坐在原地,吐出一嘴的狗毛,视线落在那团慌不择路地逃出北极馆的雪白身影上,眼神复杂。

胸膛对所有动物来说都是极为隐秘的地方,它们很少会把胸膛展露在其他动物面前。

刚才安页忽然过来舔它胸口,实在太出乎意料,它这才出于本能反应做出了回击。

不过它在咬住安页脖颈的前一刻就找回了理智,没有真的咬下去,不然安页怎么可能跑得掉,现在早就该是一条死狗了。

安页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小院,园长不在,只有园长夫人正在清理安页的狗狗别墅。

见到安页忽然跑回来,园长夫人惊喜地迎上去。

“哦呦,我们小耶是不是想家了呀?”园长夫人蹲下来抱住安页。

安页把头埋在她肩头,呼吸没有平复,喉间也一直在哽咽。

园长夫人发现了它的情绪,紧张地询问它是怎么回事。

“都是阿北!它差点咬死我呜呜呜!”安页受了天大的委屈,断断续续地和园长夫人告状。

“我、我对它那么好,还帮它搬饭盆,虽然偷吃了它一根鸡腿,但那也是我用劳动换的。”

“我还陪它玩小球,还主动帮它和饲养员们说它要洗澡的事。”

“我还不嫌弃它臭臭,给它舔毛,可它却要咬死我,还把我按在地上,现在我脖子疼、鼻子疼,屁股也疼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