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第3/4页)
夏川萂提着剑一步步上前,慈静大师拦着不住后退,再次劝道:“川川,手下留情,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夏川萂奇怪:“我自己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放过自己的?”
慈静大师退无可退了,她攥住夏川萂执剑的手,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对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是,对能夺取他人性命的人来说也是一样,川川,你是位善良的女君,你们怜爱你手下的乡民,为什么不能把这慈悲之心分给你的仇人一些呢?”
夏川萂难以置信道:“大师,你在说什么啊?你也说了,她是我的仇人,我将我的慈悲心分给仇人,我这是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吗?”
慈静大师道:“她虽是你的仇人,但她手无缚鸡之力,伤害不了你,俗世疾苦有如阿鼻地狱,你不如今天放了她,让她的余生为她今日的鲁莽赎罪。”
夏川萂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可能,活人有无数可能,只有死人才会真正安全,我不可能放着这么一个仇人在外头惦记我的性命,大师你让开,我今天就杀了她......”
“川川,你何时变的如此残忍偏执?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你了。”郭继拙抱着刘锦儿在慈静大师身后痛苦道。
夏川萂推开慈静大师,一剑朝刘锦儿捅去,嘴里怒喝道:“关你屁事!”
但是,她执剑的手被另一双大手给牢牢握住了。
夏川萂顺着这手的手臂向上看去,对上了一双翻腾着杀意的眼睛。
郭继业。
夏川萂怒道:“你也要拦我?”
郭继业将剑从她手中夺下来,道:“川川,不要让无谓人的鲜血脏了你的手。”
夏川萂:“......可她刚才刺杀我,她想要杀我,我也要杀她。”
郭继业:“我来。”
夏川萂:......
郭继业朝已经扶着刘锦儿起身的郭继拙和刘锦儿看去。
只一眼,刘锦儿就惧怕的抖抖索索的缩进了郭继拙的怀中,不敢再看他。
郭继业将剑指向了郭继拙和刘锦儿两个,问道:“我刚才听你说什么‘残忍’‘偏执’,你是在说谁?”
郭继拙护住了怀里的刘锦儿,梗着脖子道:“我说错了吗?”
郭继业:“你说没说错我不知道,但我很肯定,当年我这个做兄长的只救你出火坑,没有给你找个好老师教你做人的道理,却是我错了。”
说起当年之事,郭继拙眼神游移了一瞬,继而坚定道:“当年之事和今日之事不相干,我很感激当年你能为我出头,但今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大兄,锦儿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只能在这庵堂中依赖别人的怜悯过活,她只是心中太怕了,才会一时做出错事,她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伤害别人的本事,大兄,你就放过她吧。”
郭继业冷酷道:“你也知道她是做了错事,既然做出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说罢,他不再废话,直直朝两人刺去。
“手下留情!”
郭继业执剑的手也被捉住了。
叫喊的人是慈静大师,捉住郭继业手的是夏川萂。
郭继业看着夏川萂,用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
夏川萂垂眸看着郭继业执剑的手,道:“你这双手,杀的是作乱的判臣,是犯我疆土的胡人,我又怎么忍心,让它沾上卑劣之人的鲜血呢?”
郭继业:......
夏川萂抬头对他一笑,道:“你们走吧。”
话却是对郭继拙和刘锦儿说的。
郭继拙怔怔的看着仰头微笑的女孩,神色痛苦又惶然,好似没有听到让他离开的话一般。
刘锦儿看着失魂落魄的郭继拙,突然推开他,发了疯一般朝着郭继业手中的剑撞上去。
笑话,将军手中的剑只会听将军的话,他想杀谁,剑就会去杀谁,他不想杀谁,这人就不会死在他的剑下。
郭继业环抱住夏川萂躲了开来,顺手将剑插/入夏川萂腰间剑鞘之中。
刘锦儿没有撞上郭继业的剑,却是收势不住,一头扎进了路边花圃玫瑰花丛中。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郭继拙慌忙过来将她扶起,露出她鲜血淋漓的脸。
玫瑰花茎上生长着锋利的尖刺,刘锦儿一头扎进这茂密的玫瑰花丛中,不可避免的被伤到了脸。
刘锦儿看着双手合手臂上扎着的尖刺和划开的血口子,不住哭喊道:“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
郭继拙忙去看慈静大师,唤道:“大师,大师,快来看看锦儿......”
慈静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唤来几个小沙弥将刘锦儿带走去处理伤口,刘锦儿拉着郭继拙不放,郭继拙变同她一起去了。
夏川萂看着人群走远,不由道:“真是报应。”
慈静大师没有离开,她听了这话,就笑道:“世间苦难千万种,有时候,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川川,希望你以后双手都不要沾上任何人的鲜血。”
夏川萂将头扭过去:“哼!”
她今天是真的伤心了,她现在不想理慈静大师。
慈静大师叹道:“川川,贫僧还是那句话,珍惜你现在的福报,不要枉造杀孽。”
夏川萂脸色更臭了,气道:“原来,在大师眼中,我竟是一个滥杀喜杀的杀人狂魔?”
慈静大师摇头叹道:“当然不是。你昧心自问,杀了刘锦儿,真的会让你心无芥蒂吗?杀了人之后,你夜里还能睡的着觉吗?川川,有时候,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解决事情,并不是只有杀人这一个方法,川川,你这样聪明,一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还有,不要让芸儿的死改变了你的心性,那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惩罚自己。”
说罢,她对着郭继业一颔首,离开去处理刘锦儿的伤口去了。
夏川萂目送慈静大师的背影离开,眼睛里不争气的蓄起了泪花,她推一直环抱着她的郭继业,怒道:“还不放开我!”
郭继业的身体就跟柱子一样没有半分动摇,反将夏川萂的脑袋按进他的怀里,道:“川川,你要是想哭,就在我的怀里哭,你放心,没人会看到会听到的。”
夏川萂被他按着脑袋扑棱,嘴硬道:“谁要哭了?你才要哭了呢!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郭继业哼笑一声,手臂一用力就将她竖着抱起,边任由她拍打自己的肩膀,在她要他放她下来的声音中抱着她走出了这所山中庵堂。
笑道:“你的手下都准备好了,咱们也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