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谜山(36)(第3/3页)

吴怜珊情绪快要崩溃了,抱着头寓研正离说:“他怎么是这种人?他会不会也想杀了我?”

陈争眼中浮起一片冰冷,片刻,女警来将吴怜珊接了出去。

“这些案子就不可能是巫冶一个人做的!”孔兵在会议室声如洪钟地说:“他动机是有,但我越想越觉得滑稽。他那么厌恶迫害女人的人,那他干嘛还杀了三个女人?赵水荷这种人其实不少,他杀得完吗?你听听他怎么说的?因为要谈生意,就把赵水荷约到了幸福公园,赵水荷那么谨慎聪明的人,会那么听话?”

陈争说:“因为他不能说,一旦说了,那个被他藏起来的人就会暴露。”

孔兵说:“不就是吴怜珊?这三个被害者,每一个都能和吴怜珊扯上一点关系,去雅福市的也是他和吴怜珊两个人,但作案的只有他!”

陈争盯着线索墙想了会儿,“他被吴怜珊洗脑了。”

孔兵跟上去,“洗脑?我觉得他们是合作。”

“合作的话,我们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他为什么不肯说出吴怜珊?”陈争说:“而且吴怜珊明显是知道我们已经拘留了巫冶,刚才才来找我提供‘线索’。她很确定巫冶不会将她供出来,她现在需要展示的只是她的无辜,最好是让我们认为她也是受害者,她被巫冶的温和无害外衣欺骗了。你想,如果只是合作,她为什么那么自信?”

孔兵眉头紧锁,“这不就是囚徒困境的反向吗?如果我和我的同伙都被抓,我一定会怀疑同伙供出我。”

陈争点点头,“所以我才说很可能是洗脑。巫冶的成长环境很容易让他依赖信任像姐姐一样的女性,经过长时间有意识地思想改造,他会成为吴怜珊的工具。”

说着,陈争想起当初去卫校调查吴怜珊和巫冶时,发现他们都修了心理学,吴怜珊用心理学来控制巫冶,巫冶则是被动地接受心理学?

孔兵揉了揉眼眶,“巫冶这情况和向宇还有点像,但向宇是被舆论推上去,主动承认杀死赵水荷,巫冶更复杂。”

陈争将他没说完的话说完,“也更难办,巫冶的口供一出来,证据链就相对完整了。吴怜珊直接隐身。”

孔兵说:“除非让巫冶改口。”

连日的侦查让大家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陈争独自出去走了一会儿,接到鸣寒的电话。

巫冶认罪的消息已经传给雅福市警方,赵水荷这个案子总算是增加了新的突破口。鸣寒说:“龚进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陈争早前已经想到赵水荷案还在准备起诉阶段就被送来研究所,也许是龚进的主意,但听到龚进的这声谢谢还是有些意外。

他与龚进并不熟,甚至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几次。龚进与他年纪相仿,他刚开始工作时,就偶尔从前辈口中听到龚进,说这人特别能拼,天赋虽然差了一点,但勤能补拙,已经侦破了好几起重案。

同龄人难免互相计较,虽然没见过龚进,但老是听着这个名字,他与一帮菜鸟也奋起直追。

后来几年,他也屡破要案,升得飞快,不少最初被安排在其他城市的同龄人因为出众的业务水平,纷纷调来洛城市局或是省厅。

但他始终没看到龚进,还以为龚进只是昙花一现。一打听,才知道龚进破的案子不比其他人少,早就接到了调任的邀请,但龚进全都拒绝了。

“为什么?”一直待在洛城的他自然好奇。

前辈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不想离开雅福市吧,觉得函省东北那一块儿还需要他。人有时也不止是想着往上走。”

因为这个选择,陈争一直记得龚进,后来在省厅打过照面,龚进看起来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凶悍,温和地和他打招呼,“陈队。”

陈争回过神来,“我没有做什么。”

鸣寒说:“怎么没有?龚进说他就是赌这一把,要是你不在研究所,他都不知道能把这案子往哪里送。”

陈争忽然想到一个词:惺惺相惜。

他一直很尊敬龚进这样扎根在小城市的刑警,没想到龚进在困难时刻也想到了他。他从洛城市局调到竹泉市的研究所,在很多人眼中成了笑柄,龚进却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相信他,相信跟随他的人能够给赵水荷案带来曙光。

陈争深呼吸,冷空气钻入气管,给头脑带来一丝清醒。

说完巫冶和吴怜珊的事,陈争问:“你觉得接下去该怎么查?”

鸣寒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从龚进手中接过了接力棒?现在同样的压力来到了我们身上?”

陈争说:“你好像很兴奋?”

鸣寒说:“不是兴奋,是强烈的好奇。”

“哦?”

“我倒不是很想知道吴怜珊是怎么把一个人变成一条狗,反正大差不差就是搞心理那一套。但吴怜珊的动机很有趣啊,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三个人死?”

陈争盯着前方的车流,许久没有说话。鸣寒说:“哥?哥,你吱个声。”

陈争说:“你说到动机,我刚才忽然想起一些零碎的细节。”

“嗯?哪些?”

“‘曾燕’莫名其妙给吴怜珊拍照,出现在老尹面馆但是尹高强说不清来历的垫子,吴怜珊在曾燕换人前后离开竹泉市……”陈争顿了顿,“更远一点的话,还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尹竞流和郝乐。”

“嘶,这不就回到二中的往事上了?”鸣寒想了想,“对,既然往前走走不通,那不如往后走,从这些一直找不到答案的疑点着手。噢对了,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早发现的疑点?”

陈争沉默几秒,“失踪的朱家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