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失乐(30)(第2/3页)

停车的地方是监控死角,它神不知鬼不觉停在兔属街,要不是警方已经查到兔属街来了,恐怕一直这么停下去,也不会有人察觉到异常。

陈争又拿出蒋洛清的照片,“你们见过他没有?”

同样拿出照片的还有排查队员,整个兔属街忽然在白天热闹起来,很多人对着照片摇头,也有人说觉得眼熟,应该是见过。

火锅店的妇人说:“我见过他几次,我们店开得早关得晚,他几次都是凌晨时回来。”

陈争说:“回来?”

妇人说:“是啊,他不像是过来玩,来玩的都是成群结队,打扮得也很洋气,他一个人,应该是住在这边吧?我们这一片老房子,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做生意,你别看这边民宿啥的贵,但正经住人的房子都便宜,没人想住在这么闹哄哄的地方吧,那租金肯定就得降。”

除了火锅店的妇人,另有三人说见过蒋洛清。陈争看向密集的楼房,飞快盘算,蒋洛清的据点在哪里。

“李常明早就出国了!”孔兵在电话里说:“这是个研究经济的学者,已经联系到本人,他完全不知道车的事,还说他都三年没有回来过了。”

这边通话还没结束,鸣寒的电话也打来了,陈争说:“我接一下鸣寒的。”

“他转向了。”鸣寒说:“我看他本来像是想往兔属街开,现在拐到嘉南街了。”

“继续跟。”陈争说:“现在兔属街全是特警,这些人就算想进来干点什么,也不敢。”

嘉南街和兔属街在两个方向,鸣寒一踩油门追上去,车上的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一甩尾,趁着红灯的工夫,冲入右边的巷子。鸣寒追过去时,车已经歪七扭八停下,一个身影消失在转角。鸣寒毫不犹豫飞奔上前,看见那道身影进入一栋老房。

老房没有电梯,只有六层,楼梯非常狭窄。鸣寒拿出枪,安静地站在楼下,默默计算着时间,直到听见一声非常轻微的关门声,才快步上楼。一层有两户,而那人大概率躲在五楼。鸣寒靠在连接四楼和五楼的墙壁上,看见右边那一户有花布门帘,还贴着手写的春联,而另一边则只有一扇素色的门。

确定那人的藏身处,鸣寒悄无声息地下楼,敲了敲4-1的门。一位老人家开门,鸣寒出示证件后飞快关上门,老人家吓了一跳。鸣寒低声告诉他,警察在执行任务,之后会表彰他的贡献。老一辈对警察很信任,连忙摆手说自己不要什么表彰。

鸣寒在厨房窗边观察,这种老楼,厨房外是最好攀爬的地方。他这次追踪得匆忙,并没有准备攀登工具,事出突然,如果不立即行动,那人说不定会脱离警方的视线。

鸣寒翻到窗外,灵巧地抓住侧面的管道,有力的腰部带动长腿,整个身体像是跃起一般,勾住上方的窗台。屋里的人不在厨房,当然注意不到厨房的动静。鸣寒落地,握住枪,无声地来到客厅。那人正站在阳台上,焦急地等着什么。后脑勺被抵住,他才猛然清醒。

鸣寒说:“手举起来。”

兔属街的排查亦在推进,随着目击者的增多,陈争将目标锁定在5号楼。这栋楼有七层,聚集着民宿、电商,仅有三户没有从事商业活动,7-2有重大嫌疑。特警已经包围了整栋楼,陈争破门而入,屋里藏着的是两个女人。她们用仇恨的目光看向陈争,陈争立即想到查车时从背后射来的视线。

房间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因为之前是个按摩店,墙边还堆着按摩床和其他器材。特警搜索之后确认,屋里除了这两个女人,并没有藏其他人,吕鸥更不在这里,但其中一个房间找到了令人神经一紧的东西——玩偶,整整三箱用透明包装袋装着的诅咒玩偶。如果不是警方锁定了许兴豪,流入校园的诅咒玩偶恐怕会更多。

女人已经被拷起来,陈争问:“余贞笑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歹毒的视线。

陈争找到手机、电脑,“给同伙发消息,让他回来,见势不对,又让他赶紧离开的是你们吧?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安全了?蒋洛清都在我手上,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不怕撬不开你们的嘴。”

他难得的凶狠让刚赶来做勘查的痕检师都愣了下,女人眼神游移不定,还是害怕了。

陈争说:“楼下那辆车去烨平街是为了堵吕鸥,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也在兔属街。现在招供,你们还有机会。”

其中一人经不住吓,哆嗦着说:“我,我带你们去。”

她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国人,但她的长相倒是和本地人无异。她的同伴爆发出一声尖叫,用不知道哪国语大声呵斥。救人要紧,陈争立即带女人下楼。她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岁,穿着打扮就跟一般高中生差不多,而她眼中的仇恨和恐惧将她和同龄人分割开来。

她指着兔属街的一条岔路,用不熟练的方言说:“他在那里。”

岔路里全是餐饮和工艺品门面,热闹一时,但主街都没落下来,这种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巷子更是迎来倒闭大潮。女人所指的正是巷子里一个挂着刺青招牌的门面,周围的商铺好歹还能从外面的玻璃看到里面的部分陈设,这家刺青店遮得严丝合缝,怕是连一只老鼠都跑不出来。

看热闹的人被拦在岔路外面,陈争戒备心很重,担心女人给警方设下骗局,派人在岔路周围搜索之后,才让特警靠近门面。铁门被敲开,发出刺耳的声响,天空虽然阴沉,但对于里面的人来说,涌入的光线仍旧灼目。

角落里,一团阴影正在耸动,微弱的声音发出来。特警警惕地转动枪口,陈争却将特警拦下。那是一张黑色的布,布下面罩着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陈争走近,将布掀开,男孩被五花大绑,嘴被封住,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还有意识,虽然很可能看不清来的是谁,但眼睛死死盯着陈争,拼劲全力挣扎。

陈争切开绳索,抱住吕鸥,“我是陈争,没事了,安全了!”

吕鸥被立即送往医院救治,而另一边,鸣寒也将躲藏在居民楼里的男子押回北页分局。

吕鸥现在非常虚弱,身体被注射过量麻药,加上未进食,暂时还未清醒过来。陈争找到的两个女人一个叫阿屏,一个叫阿黎,都是黑户。

阿黎始终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警察,不肯回答问题,阿屏则承认,自己是蒋洛清的手下,今年二十一岁,一切都听蒋洛清的,犯罪不犯罪的她不懂,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被鸣寒带回的男子叫钱齐滨,三十岁,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人竟然是警方的老熟人——他因为恶意伤人和诈骗,已经蹲过两次号子,两年前刑满出狱,被派出所监视过一段时间,表现良好,没想到陷入了更严重的犯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