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血虫(第2/4页)
孔雀王的脸上有点委屈,前阵子为了还债,仙灵乡被薅了一遍不说,它还拔了两根尾羽,现在一身羽毛还没长全。结果来这边求助,它还只能跟着自家子民在外围待着。
宿聿简言道:“放你进来也可以,妖兽吃喝的东西回头齐六记你账上。”
旁边一群妖兽扭扭捏捏,还想进去。
孔雀王忽然觉得在外面待着也不错。
地洞宽阔,完全能容纳妖兽,更何况此刻还有不见神明阵法阻截。
但是孔雀王求援的举动却提醒了他一点……
“还没结束。”宿聿道:“让不见神明这段时间不要放松警惕。”
墨兽看向对方,“你的意思是?”
宿聿道:“血瘟疫这种东西,只会存在于玄羽庄吗?”
这句话似乎一语成真,玄羽庄内爆发出血瘟疫的第二天。
启灵城的街道上出现了当街身死的修士,他的身体几乎化作了浓重的尸血,流满充斥着地面的石缝,四周路过的人与修士几乎被他的爆体溅得满身都是血,陷入尖叫与恐惧。还未等玄羽庄清理现场,启灵城内接连爆了十几人,满城街道各处都是浓重腥臭的尸血味,医修的术法与草药根本压制不住,只有地面越来越多的污血。
比起层层看守的玄羽庄,相对自由的启灵城更像是血瘟疫最适合的温床,十几个修士身死之后,整个街道上人心惶惶,启灵城内所有的医修与玄羽庄修士乎都出动了,可谁也不知道这些血瘟疫到底从哪来的,百姓惊慌,修士畏惧,一经爆发几乎全城都陷入瘟疫的恐惧当中。
门户紧闭,俨然一座死城。
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是最安全的,血瘟疫没有找上他们。
仙灵乡的提前避险免于灾祸,可启灵城的人修妖修与妖兽,几乎成了血瘟疫的首选。
原来的院子不能住了,宿聿搬去新的院落,离药房很近,他与玄羽庄内第一个死亡的修士最近,这几日都是重点留意的对象。宿聿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只是走的时候,让活尸顺带把他那落在原先院子里的摇椅带了过来。
入内的时候发现徒留在外的剑气,一下就明白这地方是顾七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人,顾七也没在,徒留的剑气代表着这地方原先主人的痕迹。
医修交代道:“庄里需要大清洗,剩下的空院落不多。”
“你暂时在这边住着,江神医跟顾先生说过了。”
四周的剑阵似乎被加持过,宿聿简短地应着,等医修走后,他安静地坐在摇椅上,让活尸给他摇椅。黑衣人受诅咒而死,魔阵的事情刚过……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巧合不可能是巧合,只有可能是赶尽杀绝。
宿聿展开手心,古灵舟的虚影微微浮现。
无数奥妙的阵纹出现在他眼前,他看着那些纹路,似乎在发呆,也似乎在思考。
墨兽已经这几日对方的日渐寡言,它一双兽瞳却看向外边,因为这个古灵舟,前段时间宿聿所在的院落经常有人经过,那些经过的修士是否是玄羽庄庄内的修士不说,肯定有其他势力探子入内……似乎碍于散修盟和齐家,都没有闯入宿聿的院子。
这些人想得美,古灵舟到了万恶渊手里,休想从他们手中抢走!
启灵城与玄羽庄几乎乱成一团,所有接触过的修士都不能外出,皆是被一一观察着,血瘟疫很难被发现,但是只要放血,还是能可以查出痕迹,这一检查,玄羽庄内已经有不少修士的血液中出现了异样,尤其是看守地牢的修士,几乎全军覆没。所有医修都在想办法,玄羽庄与启灵城两地皆已经封锁清理,接触过的修士都只能隔离观察。
血瘟疫是无治之症,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启灵城内的医修没办法,神医谷据点中的医修都来帮忙了,江行风只能一点点翻阅典籍,试图从医书上找到痕迹,可是随着两天的时间过去,爆发瘟疫的修士越来越多,防不胜防。
顾七没有说话,在江行风翻卷医术典籍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帮忙寻找。
江行风原先最担心的就是顾七跟那个少年,这两人是小院里接触过血的人,但他们两人状况还好,这几日尚且没有发病的痕迹。
“你若有不舒服的地方,要跟我说。”江行风道。
顾七应了一声,换了一本医书继续看。
江行风明显感觉到顾七的话更少了,尤其是自前段时间魔阵之后,那日地洞内满地的通灵血,江行风是亲眼看到那些通灵血怎么镇压下顾七满身的妖化,近百年倾尽江行风所学,最多也只是将那妖血控制下来,偏偏一个通灵血,能对顾七有这种近乎于明显的变化。
而且这种情况应该不是巧合,见着顾七越来越稳定的修为,恐怕早在来启灵城前他就不止一次受过通灵血的馈赠。
“通灵血确实很罕见,能安抚妖化……实话实话,应该是有效果,但不至于这么明显。”
江行风回忆彼时调查典籍上所记载,“他的血对你的效果,是超乎意料地好用。”
这简直就是神药,还是肉眼可见的恢复效果。
就像是通灵血,就特意为顾七准备的神药。
“但这种东西很难说。”江行风犹豫稍许,“因为你也是特例。”
因为神魂中夹杂一抹残魂以至妖化如此,神医谷自古传下的奇难杂症里,顾七是第一个。
所以通灵血对顾七有用,或许真是他与神医谷都没找出通灵血的全部用处。
“先前外面不是在传宿家的事吗?当时宿家那个大长老也来了……”江行风没有明说,但有些事情是确切能猜出来的,能驾驭宿家的古灵舟,那小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既然是宿家人,当时你问那个大长老,不就能知道这小子通灵血来历吗?”
一个人族,却有天地瑞兽才有的通灵血,着实奇怪。
结果顾七这人,去是去了对方小院,却与宿家没有任何交谈。
江行风道:“不是说顾家与宿家那少主,还有一纸婚契……”
“没有。”顾七神色淡淡,对此事矢口否认:“外面传的事情,你也信?”
江行风:“?”
这还怪他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就不信这小子没听到过。
但他细想也对,既然听到,没有任何反应,很明显这个婚契的事尚有疑虑。
顾七翻着典籍,“我与宿家的关系并不密切。”
“只是家里曾听过一些。”
婚契更是莫须有的事,自幼他就没听过,也未曾听家里人提起过。
而且顾宿两家的联系在这些年几乎没有,婚契一说,子虚乌有。
只是顾家为什么没有澄清那满城风雨,也确实奇怪。
顾七也有很多年没回西界,有些事他也不清楚……但以他父母为人,如此做事,必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