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将军(第2/3页)

“失踪五年的天麓山首徒,居然出现南界。”

堂堂西界西泽顾家少主顾子舟,隐姓埋名到了南界玄羽庄的地界。

顾七听到对方说话的时候,掩盖在面罩下的妖瞳多了几分深意:“你们知道很多。”

“自然,五年前东界龙华秘境,越阶剑斩洞虚邪修,事后消失五年……对付你,洞虚期都不敢懈怠。”

黑衣人打量着顾七,最后停在他的面罩上:“看来你还藏着什么,不过你在这,实在太好。”

一句实在太好,仿佛与金州镇时宿家刘长老的话映衬在一起,两句话说的分明是两个人,却表达出了同样的意思。

黑衣人手中符咒行出,几道光咒惊过。

急行的水咒符与惊雷剑的雷光碰撞,于黑沉沉的山里绽出无数落雷。

鹰隼掠退,飞在黑衣人的身侧,“你很忌惮他。”

黑衣人沉声:“他在主上名单里,首位。”

剑斩洞虚强者,这种说法没有表面说得那么简单。

天魔阵三层刀阵里,有两道的破阵者无人猜及,可用刀尊段胤的奔雷刀立下的刀阵,有着一个绝对的门槛存在,就算是化神高阶的修士,也不敢硬与段胤的刀相碰,不然上一个被派来南界的黑衣人就不会那么斗胆地以此刀阵来布杀局。

西界顾家顾子舟,不到百年的化神天才,这是十年前修道界对他的判断。对于灵气如此贫瘠的东寰修道界,修士想要百年内进阶到化神,只不是单单只靠气运或者天赋就能做到的,可偏偏顾子舟就做到了……越阶斩杀,实力莫测,尤其是五年前斩洞虚强者,强得堪比千年前的天才。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天才能说明的事情,他身上有所秘密,只是这些秘密被西泽顾家藏得死死的。

顾七的剑再次逼近,与对方在眨眼间接手了数十招,黑衣人却在认出顾七的剑招后先后避开招式,眼中掠过一层精明的算计:“看来你跟那个人的关联匪浅,院中修士那么多,只放了你一个人出来,想来是很信任你……你对他的事情很了解吗?”

那个人……?

指的是万一。

顾七剑迟了半息,四周还有不见神明的雾气,从院中出来的时候万一没有过多细说,直至熟悉的雾气浮现,他才意识到阵法是不见神明。仅存于虚妄山林里的幻境为何会出现在万一的手中,又怎能在此时布出,种种疑团解释不清,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陷于对方话术陷阱的时候。

剑锋骤转,顾七剑身微动,重击在了黑衣人的肩上。

黑衣人闷哼后退,险险避开下一步剑招,落在一处林间:“看来是了解甚多……但你们未免对血瘟疫想得太简单了。”

山林之中,鹰隼落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只见他手中微微浮现,数只血虫浮现在他的手间,丑陋的虫子在黑衣人的灵力下变得逐渐清晰,如同威慑地展现在了顾七的面前,“所以,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顾七的剑稍稍一停,妖瞳中的杀意更甚,“咒在你身上。”

山林中还有其他的声响,无数的羽箭落击在远处的玄羽庄中。

“不错,看来你知道不少。”黑衣人将血虫玩弄于股掌间,轻飘飘地说出:“只要我随手一动,院中所有人将会被完全咒杀,利用不见神明的幻境,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现在院子里那些医修,是不是都在想方设法地找出血虫?”

不见神明确实打乱了他的安排,主上交代的杀局失了分寸。

但幻象毕竟是幻境,再怎么变,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医修也没可能将所有的血虫全都取出。本来还想让这些人一步步死于绝望,现在只能动用隐于暗处的下属来推一把了。

“布下不见神明确实令我意外,不过那座院子外围的阵法只是冰阵吧?”

与失控修士身体内血虫相呼应的咒就这么浮现在黑衣人的手间,幻象骗得了眼睛,可真正掌控咒的是他,他游刃有余地继续胁迫:“你以为中招的修士就那些人吗?血虫既然能受咒掌控,那便是随咒生,随咒埋伏,也会随咒死,你猜猜,里面还有谁也在咒的掌控里?或者说,你猜中咒者,最快可以几息死?”

“顾子舟,你不敢赌那么多条人命。”

顾七的剑没有再往前。

这时候,剑尖有微微的雾气掠过,轻抚在剑身上,似乎在说着什么。

“一个时辰。”

顾七轻声道:“他与我是这么说的。”

山林之中,不知何时树枝上叶子,凝了一层薄薄的霜。

雾气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化着……

‘去的时候,小心那个人。’

‘别让他碰到阵。’

‘也别在他的阵中。’

黑衣人脑海中顿然响起了传音中主上特意交代事情,脸色微变,在这时候急急看去,山间中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却在无形之间,刺骨的寒意顺着雾气逐渐爬升,僵硬的感觉令得黑衣人的四肢发麻,几乎在第一时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双手紧缩捏爆了手间的血虫,而山野之下的玄羽庄小院中却没有传来惨叫声。

血虫咒杀……没有作用?!

院内,院外,失控的修士站立着没动,原先挣扎癫狂的假象随着寒意升起逐渐消失。

展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有一个个如同冰柱站着的修士,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失控的模样,只是身体上覆盖满了寒霜,像是有东西刺破了他们的皮肤,一点点深入到他们的经脉当中,无形间将那些渗入到人体内的血虫逼到了修士们的左臂上。血虫爆开的时候失控的修士们臂膀鲜血淋漓,却没有如同先前那样影响丹田,爆体而亡。

雾气之中,齐六叉腰呐喊:“老子撒了一个时辰的寒草种!”

“我们动富贵哥的种子没事吧?”

“回头把这些寒草带回去,保证富贵出关的时候收获大片功勋寒草!”

“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墨兽急声。

不见神明:“什么忙都没帮上,你闭嘴吧。”

墨兽觉得自己威严受到了威胁,什么叫它没帮什么忙!

这浩大的阴气全是它辛辛苦苦给宿聿攒下来的……它骂骂咧咧的话没有达至宿聿的耳间,沉思之际看向宿聿体内的元婴跟受损的经脉,元婴没有过多的动静,经脉渗出了血,却没有爆裂受伤,剩下只有的被从中调出的源源不断的阴气。

隐隐之间,它觉得这个年轻的万恶渊之主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却说不出来。

万恶渊的众鬼们早就在院周撒满了寒草的种子,强大的阵法将那些寒草一步步催生,刺破进入了修士的体内,根须在经脉里攀爬,寒意逼得所有的血虫不得不往安全的地方靠近,最后在咒的影响下爆裂在修士的经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