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偏科(第2/2页)

杨樵写得一手好字,每处笔记都做得很整洁,单看每个字又笔锋俊逸,很是洒脱。薄韧写字就只是工整,仔细一看,单字犹如是狗啃出来的。

“你看完了给我也看看,”邹冀见薄韧有学霸帮画重点和提供笔记,好生羡慕,痴人发梦地说,“杨樵做的笔记,没准能助我政治及格。”

杨樵从教室外面进来,提着两个打满水的乐扣杯,看到邹冀在对薄韧叽叽咕咕,而薄韧不为所动。

“别浪费口水了,”杨樵提醒邹冀道,“他背书的时候特别专注,一般听不到别人说话。”

他坐在薄韧身旁的位子上,把那两个一样的水杯并排放在他们桌子的正中。

班主任对于班里的座次不太在意,只交代给班干部,出于保护视力的目的,每过半个月让同学们调整一次即可。

薄韧和杨樵自发地结成了同桌,被薄韧无情抛弃的邹冀也不在意,转移到了他俩前排,还能和臭味相投的薄韧就近一起玩耍。

“还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呐,”邹冀怀疑地吐槽道,“学习竟能让他一秒变成聋子?”

杨樵道:“真的。”

他为了证明给邹冀看,转过来对薄韧说:“饼干,小饼干?喝水了,你喝不喝水?”

这招猫逗狗一样的口吻,薄韧居然毫无反应。

平时如果叫他这个雅号,他立刻就要来捂嘴了,不是太喜欢被提起初中曾是个小矮子的黑历史。

邹冀啧啧称奇,他和薄韧同班了三年,还没见识过薄韧竟还有沉浸式汲取知识的一面。

杨樵自然是一清二楚,没人比他更了解薄韧。

薄韧小时候启蒙是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口算心算,还会打算盘,到得上幼儿园才开始试着学第一个汉字,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后来偏科一直都极其严重,文科丝毫不开窍,特别是政治历史课,老师在讲台上刚一张嘴,他就秒睡。

但他有个很厉害的地方,考前一天突击温书,全神贯注地把学过的文科教材看一遍,凡需要背诵的知识点就都能记住,到考场上唰唰作答,如有神助。

邹冀只知道他虽爱玩但成绩一直还可以,只当他是格外聪明,却不知道他竟有这项超能力,听杨樵说了后,羡慕得直要流口水:“真有这么神奇?”

杨樵无奈道:“最神奇的是,一出考场,那些知识点他就立刻忘光了。”

他猜测应该是这样,薄韧不懂那些史政知识点是什么意思,更没有融会贯通,只是凭借超强记忆力,短时记住了而已。

不过这已经让邹冀万分向往了,考完忘了有什么关系,考场上能作答就很厉害了。

“他会聋到什么时候?”邹冀的同桌在旁好奇问道。

“等他看完书就好了。”杨樵道。

邹冀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对同桌说:“想不想看邹大夫妙手回春?”

同桌笑着做“请”的手势,道:“您来,神医来。”

“杨樵,”邹冀连声唤道,“杨樵杨樵杨樵。”

在背书的薄韧眉头轻轻一皱。

杨樵正在喝水,吞了才回应邹冀道:“嗯?”

邹冀说:“一会儿放学去我家玩啊,晚上就睡我家,和我睡。”

杨樵:“啊?”

他如今还是自己一个人在云州,薄韧常常邀请他到自己家去留宿,只因何静娟经常要上夜班、薄维文夜里也会出车,晚上他俩可以互相作伴,而且薄韧家离学校也更近一些。

两个人整天都在一起,关系好得四周皆知。薄韧平时和别人不会那样,一对着杨樵就总是黏黏糊糊,表现出两副面孔。

男生们很清楚他俩是总角之交,比别人更近一切是理所当然,却也常拿这事来说笑,“背背山”之类的词也说过。

当然他们普遍并无恶意,甚至是出于喜爱,薄韧一如既往的在男生中很有人缘。只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开玩笑,总是没有什么分寸。

薄韧本来就不在乎,每次被开了玩笑,还会故意去和杨樵贴贴,显得更亲密几分。

数次过后,原本对这种玩笑避之不及的杨樵,也渐渐习惯,获得了免疫力。

“以后和我混,不要和薄韧好了。”邹冀“深情款款”地对杨樵抛媚眼,说,“我偷电瓶车养你啊。”

杨樵差点喷水。

薄韧短暂地恢复了听觉,冲邹冀喝道:“是不是想死?我马上成全你。”

邹冀哈哈大笑,冲同桌挤眉弄眼,同桌也乐不可支,邹神医一秒治好了“聋人”薄韧。

薄韧知道是在闹着玩,但还是很不爽,飞快地把政治书看完的那页翻过去,而后抬手对着邹冀画了个圆,道:“趁我不注意就想勾搭我老婆,看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邹冀和同桌嘻嘻哈哈,笑倒在前面。

“……”杨樵一副扑克脸。

他不但对这帮直男的弱智玩笑免疫了,最近对薄韧的长相都开始逐渐免疫了。

薄韧这家伙,通过孜孜不倦的低幼行为艺术和克制不住的满嘴跑火车,迟早能让杨樵对他的英俊外表彻底完成祛魅。

总有那么一天,而且这一天越来越近了。——杨樵心想(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