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逼王集中营(第2/6页)

“柏先生。”陈子轻趴在厨房门边喊,“柏先生!”

柏为鹤在冰箱前拿什么,没有反应。

陈子轻摇摇头,助听器的收音效果跟他那人工体香一样,不稳定啊。他走进厨房,走向柏为鹤,踮脚探身凑到对方耳边说话。

“柏……”

柏为鹤忽然转身,陈子轻因为惯性,脑袋磕进他怀里。

好似一头牛顶了上来,毫无美感,毫无涟漪。

柏为鹤的双手举在两侧,他抬眸看天花板的吊灯,无言片刻,胸膛发出说话带起的震声:“该有十秒了,轻轻。”

“……”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

陈子轻猛然直起身,他难为情地捂住发烫的耳朵,想要脚底抹油地溜走。

有冰凉覆上他捂耳朵的手背,他一抖,扭头发现是小瓶装的果酒,几口就能喝完的分量。

柏为鹤让他拿好,自己带着另一瓶离开了厨房。

陈子轻尝了一点果酒,凉丝丝的,不甜,他又尝了一点,还是那味道。

明明不香不甜,却有股子能让他永远记住的魔力。

柏为鹤喝的酒和吸的烟是一个风格,风平浪静底下是凶猛波浪,趁你不注意就钻入你的血管,擒住你的心脏。

陈子轻在阳台找到柏为鹤,他这回学聪明了,站在对方的右耳边,提高音量说:“柏先生,我查方远安不是出于对鼎鼎有名的大慈善家的好奇。”

柏为鹤微侧身。

陈子轻知道柏为鹤在听,他酝酿酝酿往下说:“我被方远安的前妻夏子缠上了,她要通过我找到他,如果我不帮她……那我就会死。”

面前一片寂静,陈子轻的视线落在柏为鹤的领带夹上:“方远安原来叫裴远知,夏子原来叫夏小川。”

“垡城出事的那些富二代,都是被她杀死的。”陈子轻全盘透露了兰翕造成的一系列事端,以及他能讲出来的一切。

柏为鹤不知何时从侧身变成面向他,眸光俯视下来:“心愿未了?”

陈子轻用力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子。”

柏为鹤的嗓音平缓有力,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与魅力:“那就让她达成心愿。”

“我也是那么想的。”陈子轻舔舔嘴上的湿润,“只要找到方远安,剩下的就不用我管了,我也能安全了,自由了。”再等等就能走了,他在心里接上小尾巴。

柏为鹤抿了口果酒,喉结滚动着咽下去:“好。”

陈子轻没料到只有一个字,承诺一般,柏为鹤不问他为什么会被厉鬼缠上吗?

就像常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厉鬼不缠别人,就缠你,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才能招上这种灵异事件。

所以他以为柏为鹤会问他的。

他都想要怎么回答了,就说是去年被夏桥正几人绑架途中路过夏家村,遇上了魂回故里的夏子,当时他身体虚弱,被鬼气入侵了。

这是正常人能相信的最合理的说法了。

然而柏为鹤却不问。

陈子轻的视线下移,飘到柏为鹤指间那一圈反射的亮光,很想问一句,戒指焊你无名指上了吗?

柏为鹤喝掉最后一口果酒:“你睡二楼南边卧室,基础生活用品都有。”

话落就回了客厅。

陈子轻的瞳孔里,挺拔的身影顿了下,垂放的手伸进西裤口袋,他摸出什么,向后一抛:“拿去。”

“什么啊?”陈子轻伸手去接,发觉是他赌气摘下来的那枚戒指。他的眼皮抖了抖,声音发干:“柏先生,我已经不是你的舞伴了,不需要柏太太的配件了。”

柏为鹤淡声:“留着做个纪念。”

语态行云流水似的平常自然,让人觉得郑重地拒绝起来会不好意思,大惊小怪无理取闹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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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时候,陈子轻把戒指举到眼前,翻过来翻过去地看。

这可是戒指啊。

能随便当纪念的吗?而且戒指也不是塑料的,或者铁的,整只曲线秀美,做工精良浑然天成,很名贵的样子。

陈子轻犹豫再三,把戒指放进了背包最里面的口袋。

睡觉吧,别想了。

不是,柏为鹤为什么要在包间叫他柏太太,当时距离晚宴都过去多久了啊。

怎么能那么叫他,什么意思?

陈子轻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有人在他心里放了个火种,他拿不出来吹不灭,只能由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一点点烫热灼烧。

柏为鹤还叫他轻轻。

睡袍的尺寸很合适,是天空蓝。

他翻过身,膝盖蹭着床单跪起来,脑门抵着软篷篷的枕头撞了进去,手摸到旁边的手机一把抓住,塞到怀里发了一条短信。

【柏先生,你睡了吗?】

不多时,有信息回过来:【怕鬼?】

陈子轻抽抽嘴,柏为鹤真的相信他说的,他被夏子缠上了吗。

【有点怕】

陈子轻发了过去,柏为鹤要怎么回呢,或者干脆不理他了。他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怕鬼像什么样子。

虽然三十好几也能怕鬼,男人也能怕鬼就是了。

陈子轻等了好一会,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柏为鹤果然没有回信,他屈膝跪床的两条腿向后一伸,整个人趴回了床上,脸朝外垫着枕头。

手机突然响了。

陈子轻看一眼来电,他把手机拿到耳边接听:“柏先生,你给我打电话啊?”

那头有电流声,衬得柏为鹤的声音有那么几分不真实,他道,:“带上枕头和毯子,到楼下来。”

陈子轻抱着柏为鹤要求的两样东西,他趿拉着拖鞋关灯关门,慢慢吞吞地下了楼。

客厅亮着一道壁灯,柏为鹤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夜空。

陈子轻瞧不见他的神情,迟疑地把怀里的枕头放到沙发一头,再是毯子,最后是他自己。

夜深了。

陈子轻头朝着阳台方向,想说什么又忘了,他调整调整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脚上有点凉,好像是套了什么,被若有似无地拨动几下,他瞬间睁开眼睛,客厅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再看外面,天已大亮。

陈子轻屈起腿摸了摸脚,滑滑嫩嫩的,他冲着四下喊了一声:“柏先生?”

无人应答。陈子轻去了屋外,只剩一点凉意的风吹向他,吹进他的真丝睡袍里,他嫌热没拢上,就那么朝着柏为鹤走去。

柏为鹤在花园的长椅上看报纸,头顶是紫绿相间的葡萄藤,精神抖擞地长在日光下,绕在木架上面垂下来。

陈子轻离近了点想,这个时代,看纸媒的不多了。

长得太帅,气场太强,大早上装逼的样子都不会让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