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春江花月夜(第2/3页)
.
陈子轻站在朦胧月光下的院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他的肚子传来不适,两手捂着对魏之恕说:“二师兄,你先回屋,我上个茅房。”
魏之恕束发插簪,留了两根须随风飘逸,他长了一张能让妖物大意的俊秀道士脸,眼带寒星:“不是要想办法去师傅那儿蹭床睡?”
陈子轻一愣。
【你为了不想在睡觉时挨着你二师兄,不止一次尝试去跟你师傅睡,你什么借口都用过,可是你的师傅没收留过你一晚,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床上有他人,在他屋里打地铺也不行,他睡觉不能听见第二道呼吸声,嫌闹心。】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行吧,原主的尝试直接让他断了这个想法。他真挚地看着魏之恕:“怎么会呢,我都想跟二师兄和好了,再说我们从小就在一张床上睡到大,我认床的。”
魏之恕意味不明地盯他半响,哼道:“我去屋里等你的和好。”
陈子轻见魏之恕进了第二间小屋,里头有了灯光,窗上映出他拿起木桶里的瓢舀水的影子。
确定魏之恕不会突然开门出来,陈子轻麻利儿的直奔第一间小屋,扒开半掩的门缝往里瞅:“师傅,你睡了吗?”
“你不但变扭捏了,还磨蹭,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男子光膀擦背,粗布“啪”地擦过隆起的肌肉群,身形十分高大健硕,腰窄腿长,头肩比例完美。
陈子轻晃了会眼:“我溺水得了病。”
男子回头:“什么病?”
“脑病。”陈子轻茫然无措,“我好多事都记不太清了。”
“影响你叠元宝?”
“……”陈子轻摇头。要不是涉及到标注任务,他就说影响了,不会叠了,只能做别的杂活。
“那不就行了。”男子不耐烦地粗声,“门带上,该做啥做啥去!”
陈子轻稀里糊涂就被打发了,他转身叹口气,原主师傅的关键词怎么到现在都没出来。
算了,先去解决生理大事吧。
也不知道茅房在哪,原主的记忆里没有。
【茅房在义庄西边两里地。】
陈子轻舔了舔嘴皮,还是要多动脑子多想,万一就能解锁信息条了呢。
话说,两里地是多少距离啊?
陈子轻好像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点,他回忆回忆,想起来了,是一公里。
不远,但是绝对不算近,步走来回就要二十分钟左右。
去茅房的路跟来时不是同一条,陈子轻孤身前往,他一进林子,月光就被遮掩得细碎暗淡了。
茅房为什么不建在义庄边上啊。
陈子轻走着走着就跑起来,很怕半路掉裤子里。他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目的地。
大坑上面搭个小屋,简陋又矮,陈子轻这副身体个头不高,换魏之恕跟原主师傅进出肯定会碰头。
陈子轻先是左脚上石块,再是右脚,他站上去悉悉索索完就蹲下来,在袖筒里掏了掏,掏出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布条兜在鼻子前面,拢到脑后打个结。
等等,用什么擦?
【你惯用土疙瘩。】
陈子轻:“……”
【偶尔用木棍,石头,草叶。】
陈子轻:“…………”
【你的大师姐会制作手纸,步骤繁琐,量很少,她自己用,你摸过,发现纸张毛糙有摩擦感,不如你的土疙瘩。】
陈子轻木着脸起身,拽住裤腰带出去找土疙瘩,生理情况告急,由不得他精挑细选,他在草地里巴拉了一些土疙瘩。
“这真的能用吗,要是力道没把握好,会捏碎糊一屁股吧。”
陈子轻顶着生理上的警报去扯叶子,一口气扯了一大把,扯完发觉叶子冒白浆。
【此叶带微毒,碰到伤口会让四肢短暂麻痹。】
陈子轻把叶子全丢了,他快速在草上擦擦手就抓起土疙瘩,非常狼狈地跑回了茅房。
以前他听的小说类型除了男主升级流,霸道总裁……还有穿越,他没听到过茅房相关的剧情,估计是不美观就没交代,导致他进来以后也跟着忽略了。
穷人一年吃不了多少回油水,肠胃空荡荡的。
陈子轻很利落地解决完了,他跨过心理障碍擦了好几块土疙瘩,比想象得要舒服,就是总感觉自己臭烘烘的。
入乡随俗,算了算了,不要纠结这个了。
陈子轻在茅房外找了个水洼洗洗手,脑中忽然冒出机械声。
【叮】
是官方小助手。
【陈宿主,请提交上个任务的评分卷】
那评分卷是陈子轻了解的调查问卷豪华版,足足七页,他全给了好评。
陈子轻解下兜鼻子的小布条揣回袖筒:“哥,我能买卫生纸吗?”
系统:“能。”
陈子轻眼含热泪:“那我下单了,卫生纸要怎么给我呢?凭空出现在我手上?”
系统:“派送点随机,手上,口袋,怀中,或宿主所在位置的任一位置。”
“好好好,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陈子轻打听价格,“贵吗?”
系统:“一卷一百积分。”
陈子轻的急切马上就减弱了大半,这定价有点离谱,是不是接了古代任务的宿主多,卫生纸供不应求……
“我先不买了。”
暂时用土疙瘩凑合凑合,说不定很快就适应了。
虽然他的一万多积分目前没动过,但他不敢大手大脚,攒钱攒出的习惯。
.
陈子轻急着上茅房顾不上生出别的心思,这回去卸货了轻快了,开始怕起来了。
树影像站了个人,风吹树叶像脚步声。
陈子轻走几步,突然往后看,走几步,突然往后看。有种哪怕回头见到鬼脸,也在意料之中,有种“我就知道”的感觉。
他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回头地赶回了亮着几点微弱灯火的义庄。
晚上去茅房真不方便,要是有夜壶就好了。
陈子轻一开屋门就看见魏之恕在放水,手上拿的正是那玩意儿。
气氛一言难尽。
魏之恕歪倒在椅背上,一只脚踩着椅面,一只脚随意伸在地上,他空着的手臂搭在腿上,手拎夜壶,斜挑着眉看杵在门口恨不得戳瞎双眼的少年。
陈子轻没走,他进了屋,反手关上屋门,没注意到魏之恕眼里闪过的怔然。
尿就尿,一边尿一边看着他干什么。
一泡尿怎么这么久。
陈子轻暂时不应付魏之恕,他偷摸打量小屋,一张木床靠窗,上面有草席被褥,床两头各放了个枕头,被褥也是两床。
家具很少,一眼望到底的贫寒。陈子轻去开屋角的灰黑色老木柜,这柜子一半空间是原主用,一半是魏之恕用,分家不分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