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春江花月夜(第3/4页)
“估计是投胎去了。”
“阿旺,你有烦恼吗?”陈子轻挠它下巴,“肯定也有吧。”
黑狗打着盹。
陈子轻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头上一沉,宽大的手掌按了上来,他问道:“师傅,秀才会不会折寿?”
邢剪拨开黑狗,占了那个位置:“不会。”
陈子轻松口气,他以为没路可走的标注2完成了,这第三个任务不会再失败了吧。
老天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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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亲的曹秀才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他娶的不是一块牌位,而是真实的人,是活生生的彩云。
要不是阿旺没异常,再加上陈子轻自己用柳叶擦眼睛在曹秀才的住处查探过,没有发现一丝阴气,他真要怀疑是彩云回来了。
既然彩云没回来,那就是曹秀才想通了,决定以这样的夫妻关系生活下去。
只要不影响他的寿命,陈子轻是尊重他的。
陈子轻完成了标注2,不代表他就不在乎曹秀才的生死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活着。
夜里,陈子轻趴在床上,邢剪在为他擦洗,他忍不住叨唠:“我都说不用猪油了,你非要我用。”
“你第一次擦的油,我问你是什么,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敢让你再擦?”
邢剪扇他腿根,没用多大劲就把他那块肉扇得颤动发红,他疼得抬脚去瞪邢剪:“那用过了,没事儿,不就说明没问题了嘛。”
“万一呢。”邢剪把湿布翻边,搓出一个小条伸到他嘴里,听他难受地哼哼,心火烧到了眉毛上,“不擦了!”
陈子轻刚要转身朝上,后颈就是一痛。
善后工作都做完了,怎么还要继续,那不是白做了吗?
没一会,陈子轻就顾不上吐槽了,他骑上大马在红尘驰骋颠簸,小屋成了草原,蓝天白云近在眼前。
……
邢剪日后多了个习惯,他会摸陈子轻的肚子,仔仔细细地摸,翻来覆去地摸。
陈子轻被他摸得浑身发毛,总有种邢剪希望他能三年生两的错觉。
这导致他做梦都在梦呓:“师傅,我真的生不了。”
邢剪一愣,倒在他身上哈哈大笑,把他震醒了,迎着他的埋怨亲他的嘴,亲着亲着就又笑起来。
昭儿,师傅知道你不是女子。
师傅只是想,如果你能生,那孩子会是你在这个世界播下的小种子。
师傅怕自己留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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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听不见邢剪的心声,他没趁邢剪不注意偷偷乱跑过,就在邢剪身边待着。
捞尸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天师徒四个去捞尸,乡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由于张家各大药房一直不开门,乡民们生了病只能去县里抓药,很不方便,就在这个时期,原先不涉及药材生意的姜家开了新的药房,张家没有进行压制。
关于张家多日不外出露面,乡里早就议论开了,各种说法的都有。
半个月后,姜家开药方的消息传了出去,张家来了几个远房亲戚,他们敲不开正门就去后门,全被毒死了。
翠儿听人谈论听得心惊肉跳,到底是什么毒,这么久了竟然还有毒性,幸亏那夜去张家寻找小姐的尸体没有走后门,否则他们一群人也性命不保。
张家远房亲戚死在门外,这事瞒不住,官府派人强行破开张家的正门进去查看,有去无回。
这天开始,张家就贴上了封条,后来多了乡民自助的符纸,什么样的符都有,贴得乱七八糟。
慢慢就没人走那条巷子了,张家的情况没搞清楚前都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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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时节,姜小姐出嫁,陈子轻去码头相送。
古代这个月份没有短裤短袖,穿得还是短衫麻裤,好在没现代那么酷热。
陈子轻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迎亲的人马陆续靠近码头,登船。
不知怎么,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喜庆的红色绣金纹布幔里没有伸出来一只手,更没有探出一个脑袋。
但轿子就是没走。
陈子轻在打量豪华的迎亲阵仗,马多少匹,嫁妆多少份,眼花缭乱数不过来,姜小姐嫁去南方的遂城,看样子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她爹娘很满意她的这门亲事。
周围掀起窃窃私语,陈子轻后知后觉轿子停着不走,他用手肘碰了碰邢剪:“师傅,这是怎么了啊,轿子怎么不走了?”
邢剪黑着脸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陈子轻:“?”
怎么突然发脾气,他招惹的吗,没有吧。
陈子轻拉了拉邢剪的宽袖,把手伸进袖筒,轻车熟路地摸上他手臂,指尖轻轻划了一下。
邢剪气息粗重,弯腰在他耳边咬牙道:“姜小姐莫不是在等你。”
陈子轻:“……”
有可能,原主和姜小姐互生过好感。
他清了清嗓子,张嘴喊了一句:“祝新娘新郎百年好合!”
人群里有人符合,一声两声,渐渐连成一片,大家齐声喊:“祝新娘新郎百年好合!”
“祝新娘新郎百年好合——”
花轿重新前行,在众人的祝贺声中被抬上了船。
陈子轻的视线里,迎亲的那一艘艘船只在江上渐行渐远,他在想事情,却被邢剪误以为是不舍。
“要不要师傅去吧小船划过来,送你去姜小姐的穿上,让你们好好告个别?”
陈子轻一抖:“不了不了。”
邢剪掐他脸蛋:“那你眼巴巴地看什么?看江水?”
陈子轻撇嘴,你别说,我还真就在看江水。
“回家吧。”陈子轻拉上邢剪,故意经过赵德仁跳水的地方,水下他看过了,没丁点收获,那赵德仁的“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陈子轻忽然站住,他把手挡在眼前遮太阳,睁大眼睛沿着这个方位往前,只有船只和波光粼粼的水面。
“好晒啊。”陈子轻放下手,垂着头走。
邢剪一个跨步走到他前方:“年年夏日都这般晒。”
陈子轻躲在邢剪后面踩他影子:“我觉得今年比往年要更晒一点。”
邢剪脚步不停,一言不发。
一根手指戳上他的后背,他把手伸到后面捉住,听见少年尾音上扬带着小钩子问他:“师傅,你说是不是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义庄当家的。”
陈子轻:“……”
邢剪警告道:“别玩师傅影子,不然晚上尿床。”
陈子轻立刻就不玩了,他对尿床有心理阴影,有次被邢剪给弄的,差点就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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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有个菜地,翠儿种的甜瓜结了不少,放在井里冰个半日,切开吃,汁多还冰。
翠儿大仇没报前不会离开乡里,她就在曹秀才那边住着,白天来义庄烧烧饭打扫打扫卫生,弥补昔日给义庄师徒带来的危险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