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茶艺速成班(第8/12页)

陈子轻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他不能给迟想起他的机会,免得迟帘再次受伤。他绝对不可以在和迟帘再见时露出蛛丝马迹,他要全都藏起来,埋起来。

尽管他更希望和迟帘不再见,但那不现实,发小兼邻居怎么会断掉往来呢。

陈子轻甚至想,未来如果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他就动用道具药。那是他给自己留的活路。

他身为宿主,每次抽离和登入都由不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任务期间赚取积分,当前世界用不到,下个世界也会用到,积分是万能的。哪怕主线任务最终失败,他也能根据任务进度获得相应的积分。

这次的主线就是十个遗愿,报酬相当于积分袋。

陈子轻的思绪被眼前的阴影打乱,他抬头,谢母笑得很是温柔,像对孩子寄予厚望的妈妈。

谢母挂着笑脸:“小顾,你想不想吃甜点?”

陈子轻无意识地说:“吃甜的心情好。”

“那阿姨给你做。”

谢母没让家里厨子帮忙,她戴围裙和手套使用烘培工具,忙一早上做了香软精致的甜点。

陈子轻吃了很多,他上楼看书写作业,碰见谢浮从卧室出来,往他这边来,和他擦肩时脚步不停,看样子是要去书房。

果不其然,书房的门传来解锁声响。

陈子轻的大脑跳过思考犹豫,直接就说:“你现在是要去写毛笔字吗?”

谢浮一条腿已经迈进了书房,他情绪不高,像是没听见,另一只脚也抬起来,迈进了书房。

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徒留一抹雪松沉香在空气中飘荡。

陈子轻抓抓脑门,谢浮身上的香味饱含孤傲自持,适合高冷之花装逼用,实际他在学校的人设是谦谦君子。

谁知道谢浮真正的一面是什么样呢。

陈子轻舔着嘴上的奶油甜味往自己的房间走,楼梯口突然响起谢母的声音:“是写毛笔字,我家谢浮从小到大每天都写,小顾你都在我家住几个月了,还没留意到吗?”

谢母站在楼梯暗处。

陈子轻不知怎么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转瞬即逝,他笑笑:“我留意到了,只是没和谢同学说,有个爱好坚持下来挺好。”

“我儿最会坚持了,喜欢的就不会改变。”谢母说完不多待,转身下了楼。

陈子轻走一步,顿了顿回头,书房的门没关上。

过了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门还是没关。

刚才莫名其妙装作听不到他的问题,现在又不关门,不怕他跑到门口再问一次啊?

陈子轻捉摸不透谢浮,他忍了忍,没忍住,真那么做了。

他去是去了,只是没出声。

上次他没打量,这次才有功夫环顾一圈,书房非常大,家具陈设和物件摆放严整到是强迫症的天堂,一大片书架放眼望去没一处错乱,墙上挂了不少字画,每一幅都能称得上佳作。

尤其是一幅幅的字,每一笔都风姿绰约。

一张宽长的黑木书桌相当吸人眼球,上面摆着一套稀世金贵,能送去展馆当展品的笔墨纸砚。

而展馆的主要展品谢浮立在书桌前,手立起一块淡青玉石。

他那手,比玉石更具收藏价值。

陈子轻不往书房里走,就在门边站着,他的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墨香。

书桌那边传来平淡的一声:“进来。”

陈子轻瞬间就从心不在焉的状态里剥离,他没制造声响,谢浮怎么知道他来了。

“我不进去了。”陈子轻回绝道,“你写你的字吧,我也要回去写作业了,今天的学习计划我还没完成。”

谢浮没看他:“是吗,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可不可以让你在你旁边看?”

陈子轻语塞。

谢浮十分奇怪地说:“顾同学,自从你知道我写瘦金体,你对我似乎就格外的上心。”

陈子轻:“……格外这个词还用不到吧。”

谢浮状似意识到了什么可能,他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眸:“是在我身上找寄托?”

陈子轻猛摇头:“不是!”

“你脸上的表情刚好相反。”谢浮拨开玉石,拿起桌上写了几个字的纸,哗啦抖两下,“据我所知,你前男朋友可不会写这个。”

陈子轻望着炉火纯青的瘦金体,嘴角眼角都耷拉了下去。

像“哭”字。

好似真的就要哭出来。

谢浮随手把纸揉成团抛进垃圾篓:“他知道你心底还有别人吗?你们好歹谈过半年多,这么大事你都要欺骗,你这样可不厚道。”

陈子轻的视线本能地追着垃圾篓里的纸团。

有脚步声靠近,谢浮站在他面前,盯他几秒:“跟我说说,你有几个前男友?”

陈子轻表情认真:“没有几个,只有迟帘。”

谢浮沉思片刻,了然地笑:“我知道了,那就是还有个白月光。”

陈子轻回过神来时,谢浮已经将他拉到了书桌边。

谢浮将镇纸拿起来,往右边放一些,一只手按在纸的左边靠下,一只手执笔:“我这样像你那个会写瘦金体的白月光?”

他又将按在纸左边靠下的那只手横放,整条小臂压住着纸,执笔的右手放在左手背上方,小学生端正坐姿:“还是这样更像?”

陈子轻看着无端兴奋的谢浮,汗都下来了。

“怎么,都不像?”谢浮把毛笔扔到纸上,落下一道凌乱墨痕,他按着陈子轻的肩,凑近的那一瞬,目光深情而狂热。

陈子轻怔怔望他。

谢浮揶揄地叹息:“总算是像了。”

话音带着令人惊悚的颤抖,像有什么被困住的东西急于挣脱束缚,随时都要冲出来。

他气息都似压制,双眼皮褶子清晰泛着诡异的红。

陈子轻在自我防护下后退。

谢浮面上只是皱了下眉头,心底却是阴戾地讥笑,怎么会还怕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狼心狗肺。

要不是我,你还在拖拖拉拉要分不分,是我救了你。

陈子轻正要快步走,耳边响起谢浮意味不明的话声:“你才和你前男朋友分手,就在他的发小身上找你白月光的影子,顾同学,你这么做,不觉得自己有些,”

谢浮顿了半拍,兴味地吐出两字:“轻浮?”

陈子轻脸色一僵,口不择言地说:“我跟他谈的时候是真心真意的,我没有对不起他,我问心无愧,我是被分的,他也没有跟我分,我们就那么结束了,结束了就是没关系了,而且什么叫才分手,到今天已经分了三个月零7天了,都过去三个月零7天了,我不能有新的生活了吗?”

谢浮的脑海翻搅着腥臭恶念,那些都溢不出来,他矜贵优雅,散漫地笑了一声:“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