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茶艺速成班(第2/6页)

陈子轻把沾着血污的纸巾丢掉。

季常林屈指在椅子扶手上面敲击几下:“谢长治的前妻?”

陈子轻不假思索:“成前妻了吗?!”

这就等于承认脖子是被她掐的。

陈子轻踌躇着想说点什么,季常林已经派了个工作给他。

“把我儿子叫进来。”

陈子轻去跟季易燃说:“爸叫你进去,他知道我脖子是被谁掐的了。”可能想给我报仇。

季易燃低头,鼻尖蹭在他颈侧的细软发丝里:“你先去吃点东西,等我。”

.

陈子轻吃了一小碗粥,他没去琢磨季家父子关起门来聊了什么,而是找组长请下周的事假。

这回没发信息,直接打的电话。

组长在那头说:“马上就要出差了,你自身能行吗,要是不行我就换人。”

陈子轻非常过意不去:“能行的,月中我不会请假。”

组长没为难他,提点道:“家里的事处理好,才能专心工作。”

陈子轻说:“我明白的。”

“组长,我这个月会扣多少钱啊?”他糊里糊涂地问。

组长无奈:“月初发工资的时候就知道了。”

整个科技园都是你男人家的产业,你的工资怕是都请不起家里的一个佣人。

这话组长不会说。

实习生除去几次请假,上班期间不摸鱼,勤勤恳恳。

……

陈子轻走在东西厢房的长廊上面,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推力,他摔进了温泉水里面。

想起来却被摁着头。

陈子轻的鼻子耳朵嘴巴都被灌进来水,呼吸道开始作痛,心脏的跳动越来越艰难吃力。他在求生的本能下不断挥动手臂,什么也抓不住。

那摁着他的力量骤然撤走。

哗啦——

陈子轻狼狈地从水里爬起来,他用双手固定疼痛难忍的脖子,眼睛通红有水也有泪。

谢母站在长廊下的水边,脸又青又白,五官显得美,嘴巴划开弧度,始终如一的笑容。

好似是焊上去的一层皮。

“我不是说了会去吗?”陈子轻视线模糊地瞪着她,脸色很差地压低声音,“你别欺人太甚,把我逼急了,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我又不是没有任务失败过,我都失败三次了,多一次又怎么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那句话的尾音尚未飘落,陈子轻就看见谢母的身前多了一块鲜红,他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视野渐渐清晰。

没看错。

那血迹在他眼中快速扩大,再是凭空出现了一把刀。

谢母死前一幕就这么重现了。她还在笑,只是眼中生出被刺中的痛苦,既想求救,又不知道怎么求救的茫然。

嘴张合了一下,好像念了什么,看口型念的是——儿子。

死前最挂念的是孩子。

陈子轻紊乱地喘着气,水珠从他头上往下掉,他撇开眼不去看谢母死的样子,委屈又郁闷地自言自语:“怎么这么讨人厌。”

有几道急慌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佣人们大惊失色。

“少夫人!”

“您还好吗,我们拉您上来。”

“少夫人,您慢点过来,您能走吗?”

“能走。”陈子轻走到旁边的长瘦青瓷古玩大花瓶那里,倚着缓了缓,他对焦急慌张的佣人们摆手,“我没事。”

刚才被推进温泉池里,他呛得喝了不少水,季常林养的鱼都被他吓得到处窜逃。

这会儿有条胆大的鱼过来探路,陈子轻没有吓它,任由它游到自己身边,确定危险解除了就把梦幻的尾巴一甩,去通知同伴们了。

陈子轻短时间内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他萎靡地慢慢走到温泉边,让佣人把他拉了上去。

谢母是真的恨他。

他甚至怀疑谢母死后成为厉鬼,有部分是他的原因。

特地来报复他的。

生前一直想那么做却找不到机会,死了就肆无忌惮了,前仇旧恨一并发泄了出来。

那四年的和谐温馨相处都是假的,就像谢家玻璃罩子里的幸福一样。

陈子轻苦中作乐地想,怪不得婆媳问题是世纪难题。

幸好他在季家不用面对婆婆。

陈子轻哆哆嗦嗦地裹上佣人拿的外套,浑身湿漉漉地被扶去离得最近的浴室洗澡,他站在淋喷头下面让热水冲刷毛孔。

见到谢浮,遗愿的进度就算是开始了吧,陈子轻现在恨不得自己长翅膀飞到疗养院。

内心那点浮动都让谢母给冲没了,他很少有气得抓狂的时候。

谢浮有个那样的母亲,真是倒霉。

当初他以为谢母多爱儿子,现在就有多荒谬。

谢母对他的爱屋及乌,是在精神正常的前提下。精神不正常了,连儿子都不爱了。

她还想儿子原谅自己的迂腐和控制呢。

陈子轻的脑中浮现出遗愿靠后的内容,小岛,三年多的时光,迂腐,控制,谢家对谢浮同性感情上的态度,谢浮的自由……

这一连串信息点不受控地吸在一起,飞快地组合拼接,有什么即将成型。

他强行忍着断开思路,不去往某个方向猜测。

不合适。

他正处在第三段爱情里,不该为第二段爱情牵动过多的心神。

这是他对季易燃的尊重。

.

陈子轻换上干净的衣物出去的时候,季易燃还没过来,他就知道是佣人没通知。

他在二进院出事,季易燃在四进院,隔了红墙青瓦隔了距离。

季易燃的听力再好也不会捕捉到半点响动。

佣人不通知的原因,他猜得出来。

一,老爷跟少爷在书房谈重要的公务,他们不敢前去打扰。

二,温泉池的水不深,少夫人不会有大事。

陈子轻拖着一条腿走到椅子上坐下来,他屈腿踩在椅子底下的横条上面,捞起裤腿看肿了的脚踝。

膝盖也破皮了,火辣辣的疼。这都是小事,严重的是脖子。

陈子轻花积分买了三个疗程的针灸,他结束第一次治疗靠着椅背休息,感觉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等陈子轻出去查看一番,顺着直觉走到一处的时候,就见几个佣人在被管家训斥。

管家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竟然临时上班了。

而那几个挨训的佣人,正是前不久看见他摔进温泉池的人。

陈子轻眼睁睁看着管家让人把几个佣人带走,估摸着是去哪领罚了,他要上前阻拦,一道身影进入他眼帘。

“易燃,你快去说一下,别让他们受罚了。”陈子轻拉住季易燃。

“他们知情不报。”

“那不是有顾虑嘛,”陈子轻不在意,“当时他们都挺紧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