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茶艺速成班(第3/5页)

迟帘扯了扯唇,有种被老天爷狠抽耳光七窍流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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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姑姑家里吃的,两辈人都有下厨露一手。

陈子轻意外的是,当年那个煎鸡蛋都要他夸的人,现在能炒菜烧汤了,味道还很不错。

迟帘一直用左手吃饭。

本来他是左右手都可以用,后来他只用左手,至于右手,早就被他屏蔽了。

有姑姑在,桌上的气愤始终是轻快的。

陈子轻吃了两碗饭。

姑姑见他放下碗筷,就问他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得知老人的死讯后,姑姑感慨万千,当年她从小顾嘴里套问出他的奶奶在一个被封锁消息的医院,她没把这事告诉她哥,以防她哥拿老人家做文章。

没想到老人家竟然已经不在了。

姑姑暗自观察侄子,看样子对于这件事,他是知情的,可他不能陪在顾知之身边。

那个时候,顾知之身边有季家那位。

姑姑拉着侄子念念不忘的人问生活问工作,也问感情。

陈子轻小声:“不想有了。”

姑姑母爱泛滥地揉揉他的手:“是不是累了啊。”

陈子轻为难道:“姑姑,我不方便说。”

“那就不说了。”姑姑笑,“明天正好是周末,你在我这多待几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陈子轻粗了蹙眉心,他想说自己周末有事,可对上姑姑挽留的眼神……

那就下个周末再去县里吧,不差一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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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下午没回京市。

陈子轻跟他在姑姑家待着,没发生过不愉快。

阳光很刺眼,陈子轻把门口的竹帘子放下来挡阳光挡蚊虫,他回到客厅,犹豫着问迟帘:“你爸妈还好吗?”

迟帘迟帘长腿交叠,只手撑着下巴:“事业上蒸蒸日上,婚姻上多年如一日,育儿上一塌糊涂。”

陈子轻说:“……他们肯定恨死我了。”

迟帘眼皮一掀,深深地看他许久:“少给自己加戏,他们早把你这么个小人物忘了。”

陈子轻接下迟帘的假话:“那就好。”

蝉在鸣叫,蝈蝈跟青蛙也在叫,外面很热闹,屋里很安静。

陈子轻有点困顿:“你的心脏病呢?”

忽有侵迫感十足的气息逼近,他瞬间打起精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庞。

迟帘目光灼热:“只有我的对象才能关心我的病。”

“当我什么都没问,我去睡一会。”陈子轻立马竖起盾牌,他冲一楼的里间喊,“姑姑,楼上的房间还在的吧?”

“在的。”姑姑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都是老样子,你跟阿帘上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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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是以前的装修摆设,陈子轻踩上最后一层楼梯站在小客厅,左边是他曾经住过的房间,右边是迟帘的房间,中间是个小客厅。

一切仿佛从头开始。

但那也只能是仿佛,他在做第十个遗愿,做完就等着走到感情线的终点,被抽离这个世界。

陈子轻刚稳定心神,身边的倏然躲到他身后。

那么个高挺的体格,硬是委屈别扭地藏在后面,低吼道:“蟑螂,操,有蟑螂。”

陈子轻:“……”

他哭笑不得地说:“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还怕蟑螂?”

迟帘刚才是下意识的行为,这会儿他脸色青红交加:“我就是八十了,我也怕蟑螂,不行吗。”

“行行行。”陈子轻一如当年地徒手去捉蟑螂。

迟帘直起身理了理衣裤,这样挺好的,这样就好了,这个人身边没有碍眼的存在,他们心平气和,老朋友一样。

去他妈的老朋友。

陈子轻见迟帘气压极低,他投过去询问的眼神,又怎么了?还有别的蟑螂?

迟帘道:“我去阳台抽烟。”

陈子轻随口说了一句:“你在我那边抽过了,现在又抽?”

迟帘一顿,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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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是真的想睡觉,迟帘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盯着他,让他睡不着,他就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瘫着,哈欠连天。

迟帘看他眼角沁出生理性水光:“你那时候第一次茶我就是在这。”

陈子轻刷地一个激灵,今天的日常还没做。

迟帘眯了眯眼,闪过一丝算计。

从小到大,他都很讨厌绿茶,最开始的态度就是他对绿茶的真实反应,之后就不说了。

这家伙的茶艺这么低级,谁听不出来是故意的。

迟帘想着,他只是在讨好我,有什么不对吗,除了我,还有谁配让他这么下功夫。

还真有,一个,两个。

迟帘把玩手中打火机,像这么坐在一起,他等了很多年。

陈子轻又开始昏昏入睡。

迟帘趁他糊里糊涂之际,试图达成自己的目的:“顾知之,很多事一旦失去了时效性,说出来就没了意义,也记不起来当时的感受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陈子轻无意识地把头转向迟帘,生理性的水光有所残留,他的眼睛水蒙蒙的。

迟帘试探地离他近了一点:“当年我没有故意开车撞谢浮。”

陈子轻的眼睛微微睁大。

迟帘见他听入神,就不动声色地又离他近点。

年少时轰轰烈烈的爱过,恨过,再也不会有人能给他那种青涩又炙热的感觉了。

迟帘说:“谢浮为了从我手上把你抢走,他挑拨离间,算计我,害我有生命危险,他就还我一次,那场车祸是他引导的,从始至终都是,我只是他计划里的一枚棋子。”

陈子轻缓慢眨眼。

迟帘心酸:“我心脏病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病危通知都下了两次。”

陈子轻久久没有响动。

迟帘的嗓音里透满了哀伤:“你想想,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在国外被开胸,鲜血淋漓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随着他往后说,那一幕像是能够从旧时光里跳出来,在他们中间敞开。

陈子轻不知不觉有些晃神。

直到上唇被含住吮了两下,他才骤然清醒,一把将迟帘推开,恼怒地瞪过去:“迟帘,你干什么?”

迟帘斯文败类地笑:“很明显,我在偷亲。”

陈子轻赶紧离他远点。

迟帘怀念他唇上的味道,总算是又一次尝到了。

“我听你说话听得认真,你趁那个机会乱来,你这样,我对你那次的凶险经历就……”陈子轻没说话就被迟帘打断了。

“无所谓,你又不会因为我差点被你前未婚夫害死就同情我,可怜我,想要补偿我,和我在一起,或者给我睡。”迟帘调笑,“还是说,你会那么做?”

陈子轻没说话。

迟帘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蹲着开口:“这些年你有没有认真看过我的眉眼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