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我发不起来癫了(第2/4页)

那模样,像是一时糊涂犯了大错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余生只剩一个飘渺的等待。

陈子轻垂了垂眼,他要看看原主接下来会不会做什么。这件事他挺重视的,毕竟涉及到了同样做过叛徒的周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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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矣情绪低落,满身沉寂萧条地走到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喊声。

“等等。”

陈子轻无视庄矣回头时的期待,要不把庄矣体内的芯片取出来看看是什么样,有没有编码之类?

这念头冒出来没几秒就被陈子轻打消,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取。

“庄矣,你跪在我脚边,对我坦白所有这个做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谁教你的?”

庄矣唇微动。

陈子轻在他开口前冷声提醒:“想好了说,我身边不会再留对我有隐瞒的人。”

庄矣半晌道:“是涂荦荦出的招。”

陈子轻蹙眉。哟呵,涂荦荦误打误撞地成了他任务进度条上的一大推力,让他开了个好头呢。

庄矣低哑的嗓音听着有些急切:“我跟他离婚后就再也没联系了,即便他偶尔通过一些途径找我,我都没有理会,是这次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该找谁帮我出主意才想到他的。”

陈子轻无语,庄矣啊庄矣,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没价值的时候靠边站,有价值的时候就给了眼神,你还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你慌什么,我也没说你做的不对,更没认为你是个给不了人责任还要丢出点希望的人渣。”

庄矣的额角抽了下。

陈子轻自言自语:“不知道现今的涂家跟那实验牵扯的程度深不深……”

庄矣面色严肃:“你想参与?”他郑重道,“我可以再找涂荦荦。”

陈子轻啧啧咂嘴,涂荦荦是谁啊,是你用来讨好我的工具人吗?我真是服了。

“我就说说。”陈子轻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像模像样地在桌上敲点,啊哟,手指头有点疼啊,霸总为什么都喜欢这么做,搞不懂。

陈子轻抿着嘴打量庄矣,视线从对方西裤跪过的褶皱上飘过,庄易军是典型的独裁掌权风范,把人当机器控制好变态啊,他那种人,竟然也能活到快八十岁才死,哼。

“庄矣,你知道庄家现在有多少人体实验品吗?”

庄矣摇头:“我不清楚。”

陈子轻思虑着,作为家主,按理说手上该有份芯片眼线的名单才是,他怎么没有。名单和遥控都在他目前没有完全继承的庄易军的遗物里吗?还是有其他可能呢?他的心底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太快了没来得及捕捉。

“这件事背后真的是庄易,”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是我爸操控掌管?”

不等庄矣做出应答,陈子轻就萎靡地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出去吧。”

庄矣走后不到片刻,房里突有一阵猛烈的阴风,犹如哀怨的哭吼。

陈子轻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无声嘀咕,刚才你不出来,人走了,你出来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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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瓢泼似的,形成了一片冷冰冰的雨幕。三月里,有的地方还下暴雪,华城只下雨,已经是仁至义尽。

对面的阁楼里

裴予恩把一杯水端到床边:“奶奶,你喝点水。”

“喝不下。”庄夫人的样子十分虚弱,声音都是哑的,她躺在儿子生前睡过的床上锤几下心口,喘气有些困难,“予恩,奶奶难受。”

裴予恩放好水杯,凑近去抚她的后背:“我知道。”

少年红了眼眶:“我爸不在了,还有我。”

庄夫人泪流满面:“你爸怎么就走了,他都没到奶奶梦里来说句话,这么突然就……”

“他不是都成功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予恩,你告诉奶奶,你去找大师,找厉害的,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让你爸回来,不是有很多巫术吗,总有法子的吧,哪怕是见上一面也好啊。”庄夫人语无伦次。

裴予全身僵硬,脸白如浸透了冰水的纸,他不敢让奶奶知道,他爸后来的失败,有他出的一份力。

不清楚是不是关键作用,但跟他脱不了干系。

少年整个后心都是冷汗。

庄夫人神志不清地呢喃着:“报仇,必须报仇,不能这么算了。”

她徒然一把握住孙子的手,紧紧的,死死的握着,指甲抠进少年的皮肉里,立刻就渗出血丝。

“予恩,你要给你爸报仇。”庄夫人像是回光返照,整个人容光焕发,一双眼雪亮,“听到奶奶说的了吗?”

被抓破手的裴予恩一言不发。

庄夫人尖锐地大叫,声音听着泣血:“予恩——”

裴予恩有短暂的耳鸣,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他像被打断脊骨和傲气,徒留一身湿漉漉的灰败,他说:“听到了。”

“好,听到了就好。”庄夫人终于露出些许欣慰和安心,“对了,予恩,你爸有个日记本,上面记了他研究的巫术之法,奶奶把它交给你,到时你从中找出救你爸的方法。”

“如果怎么都找不到,那就……”庄夫人前言不搭后语,“我们弄死庄惘云,不让他去投胎,不准他有下一世,他好狠的心,你爸说的没错,他的命格有那什么紫气,没关系,我们换别的法子,他那位置是坐不久的,你等着看吧,背地里多的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一个个的都在伺机而动,尤其是这些年最被看好的庄老四那一方势力,他们能咽的下这口气?不可能的。”

庄夫人越说越激动:“庄惘云不是你爸,他背后只有一个隔岸观火的老爷子,基本就靠他自己,他连娱乐公司都打理不好,能有什么本事。”

“我们有了机会就做法,让他魂飞魄散。奶奶恨他,予恩,他是我们家的仇人,他杀了你爸。”

裴予恩勉强扯了扯干燥发白的嘴皮,看样子奶奶不知道真正的庄惘云去年就死了,她知道的是,儿子要抢庄惘云的身体,抢到手了却没保住,又被抢了回去。

他爸非要逆天而行。

人心不足蛇吞象,和原来一样不好吗,要是他爸不去改变,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还好好的,他也可以用常态去面对那个人,想办法去争取感情。

那人要他陪奶奶一阵子就过去住,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心态上已经天翻地覆,再也做不成单纯的舔狗了。

现在的局势无疑是在告诉他,当初他一手策划提前公开身世这步棋走错了,大错特错。如果他不那么做,他爸也不至于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狗急跳墙。

窗户上一阵噼里啪啦响,是雨里混进来了雪粒子。

裴予恩有瞬间的走神,随之而来的是疲惫,他才十九岁,却感觉已经活到了九十一岁,对人生没了向前奔跑的冲劲,只想躺在原地回忆一些让他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