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我发不起来癫了(第2/4页)

永远都转不好。

陈子轻捡起又一次掉落在地的钢笔,他拿了桌上的私人手机打电话:“今休,我今天加班,晚点去你那边。”

周今休的身体没养好就提前出院,目前正在准备回到岗位的流程,他这个时候人在外面,电话里有不小的噪音:“好。”

陈子轻趴在桌面上,脸贴着那块冰凉:“你出门干什么?”

“我去拿个东西就回来。”周今休言语轻快,心情十分好的样子,“要我带点什么吗?”

陈子轻想问拿什么啊,找谁拿啊,话到嘴边,他就只说了句:“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要你带的。”

周今休揭了揭头上的棒球帽,笑道:“我回去前,你都有改变主意的机会,再想想。”

陈子轻还没回应,那头就传来周秘书的声音:“你有想要的东西,必须让我给你买。”

“别找其他人。”周今休说。

陈子轻无语,前段时间他办公桌上换个摆件,让助理去置办,周今休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消息,拔掉输液针就上街给他买。

“知道知道。”陈子轻不放心地叮嘱,“你出门在外尽量不要让你的左手加大力度。”

唯一一只健康的手也废了的周今休轻笑:“董事长放心,我的左手是我的保命符,地位的保障,受宠的象征,我怎么也得爱护着点。”

陈子轻抽抽嘴,没反驳他的话让他不高兴:“早点回来。”

……

周今休没回来。他的手机打不通,查不到他的定位。

失联了。

黎明时分,陈子轻的人在华城一处郊外找到周今休的车,车里有一份化了的甜点和一朵玫瑰,一份购买怀表的发票,他不知所踪,车没有受过袭击的迹象。

当时周今休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人或事,主动停车,下车,没返回到车上。

目前表面是这样。

陈子轻动用了手上所有的资源找周今休,找不到,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烟头把烟灰缸塞满,嗓子都要抽废了,走投无路地求助222。

早在他得知周今休有三重身份的时候,他对那第三重身份就有了某个猜测,后来他根据超过十秒的对视拿到资料,得到证实。那一刻他就预想过周今休的结局。

可预想是预想,真实发生是真实发生,两者不相干,更不能对等,他没法接受,淡定不了。

陈子轻的希望落空,222不在线。

怎么办?

有时候抓紧时间等于抢救生命,陈子轻不敢再耽搁,他仅凭着一丝直觉出现在了老爷子面前。

庄老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吃过饭了吗?”

陈子轻的声音被尼古丁熏得又干又哑:“没吃。”

“爷爷也没吃,那你陪爷爷吃吧。”庄老摘下老花镜,带着魂不守舍状态很差的孙子去餐厅。

陈子轻一顿饭食不知味,他记不清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胃里空了一段时间突然填进来食物会引起不小的刺激反应,他想吐。

庄老关心道:“惘云,你肠胃不舒服?”

陈子轻没说话。

见老人一直看他,非要他给个回应才安心,他吞咽口水压下反胃:“受凉了。”

“那吃点清淡的。”庄老给他舀了几勺青菜豆腐汤。

一桌都是家常菜,跟奢侈不沾边。

陈子轻勉强吃了两根青菜就不吃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发热,头也疼。都这样了,饭后还要被老爷子叫去下棋。

毫无意外,陈子轻输得一塌糊涂。

庄老捻着棋盘上的一颗颗黑棋:“惘云,你的棋艺向来很好。”

剩下的棋子突然被两只按上去的手震散,个别掉在地上。陈子轻按着棋盘,突兀地说:“爷爷,您放了他吧。”

陈子轻带着小心谨慎的试探:“我求您了。”

庄老摇摇头:“这是你第一次求爷爷。为了个外人,下属,一个该被唾弃的叛徒。”

陈子轻闻言,心里瞬间凉透,周今休竟然真的是这个老人的下属。

那是他的第二重身份。

陈子轻的后背蹭蹭往外冒汗,别的他可以无所谓,也可以延后再捋再对付,他现在只想带周今休回去,看看那才出院的年轻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周遭空气越发稀薄,像被抽空让人濒临窒息,陈子轻看着还在捻棋子的老人,心一点点往下沉,一下就不理性了,嘴里都不知道说的什么:“他给你做眼线,兢兢业业。”

哗啦啦——

庄老随手就将捻起来的一把棋子丢出去,让它们和地上的一些棋子相处碰撞:“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爷爷装糊涂?他想要你爷爷的命,要我身败名裂,要整个庄家树倒猢狲散,从商圈除名任人踩踏!”

陈子轻干巴巴地说:“我不懂。”

“看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庄老说,“也好,起码不是真的蠢。你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来得还比爷爷预料的时间要快,很不错。”

老人让亲信送来一份文件,他放在棋盘上,干枯的手指点了点。

陈子轻拿起来看了,是他好奇的芯片实验体名单和遥控使用说明。名单最终负责人签名是……老人的名字。

很多东西都在这一刻揭晓。

迷雾散去,入目都是大家族的诡谲多变和阴谋算计。

亲情的存在是点缀。

庄易军在位多年,他跟他爸的关系,就像是孙大圣和如来佛。

陈子轻捏着文件的手指用力,文件在他指间渐渐变形,他脚底心向上窜寒意:“爷爷,我……”

“知道爷爷把这些拿出来代表着什么吗?”老人打断他,“代表你今天就会在爷爷这里通过最后一关,今后整个庄家,爷爷交给你了。”

陈子轻的手有点抖,什么叫今天通过最后一关?

对面那栋楼的阳台忽然多了什么,他不经意间撇过去的余光颤栗,脖子僵硬地转向那个方位,瞳孔一点点放大,眼周肌肉开始抽搐,眼泪不受空地往下掉,瞬息间就把一张脸打湿。

有个人被吊在对面的阳台。他低着脑袋,看上去没了气息,四肢一滴滴的往下滴血,砸落在植物和草坪上面,倒映着细碎的日光。

陈子轻唰地站起来,短促又无声地叫了一声,霎那间天旋地转,他身子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你的爷爷牵扯到一起不置可否的重大经济犯罪案,外围长时间难以突破,于是他们制定方案,决定派人进入内部,窃取证据和关键信息。”

“他是卧底,你知道他在查你爷爷,你默许他查。”

“爷爷对他起疑心是因为你。”

“去年他对你的监听概率变得不寻常,而他的监听是出于所谓的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