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替身(第2/3页)

“同时我也祝福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陈子轻绞尽脑汁:“你哥就你一个弟弟,逢年过节的我们总会坐一桌吃饭……”

算了算了,直接点吧。

“如果你又想不开,把命给整没了,我是不会伤心的,你死后,我和你哥天长地久,偶尔会被沈不渝谢伽月骚扰,至于你,什么都不是了。”

陈子轻话音一落,就见商少陵偏过头,唇高高扬起,笑着说:“知道了,我不会死的。”

随着商少陵开口,虚空的提示终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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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目睹商少陵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擦擦脑门上的汗,咕哝了句:“你会死,只是没到时候。”

余光冷不丁地瞥到旁边有个人,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陈子轻不确定他听没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管家问他还吃不吃,他摇头,傻坐着。

管家说:“大少爷在玫瑰园。”

陈子轻撑着桌面站起来:“我去看看。”

管家应了一声,带他去了玫瑰园。

这个时间日光还没怎么升起来,天地间的朦胧褪得不彻底,残留的部分像细纱。

陈子轻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走向背对他的男人,他在后头怵了会,斟酌着打破微妙的沉闷:“你弟弟走啦。”

商晋拓的声音夹在水流洒落在花枝上的声响里:“车刚开出去,你想留他吃午饭也可以。”

陈子轻:“……”

商晋拓不会把商少陵的话听进去,也觉得他和那几个关系不纯吧?

不至于,商晋拓才没那闲工夫呢。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商晋拓从上往下的目光从半阖的眼帘下溢出,小妻子对他伸出一只手,说了句话——

“你那会儿把我的手握疼了。”

商晋拓作出沉吟神态:“撒娇?”

陈子轻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没有。”

商晋拓微弯腰,他将距离拉近,气息擦上年轻人的眉眼:“不是?没有?”

那尾音有几分性感,听在人耳朵里,有股子逗弄的意味。

陈子轻把脑袋垂下去,他瞟着旁边水淋淋的玫瑰,嘴里吞吞吐吐:“我们还没到我对你撒娇的程度。”

他没注意到商晋拓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就连商晋拓本人都没及时察觉,他发出疑惑:“同床共枕都不算,那怎么才算?你告诉我。”

陈子轻心跳加快,他把伸在半空的手放下来,岔开话题说:“我对沈不渝和谢伽月,就跟对你弟弟一样,没其他心思。”

商晋拓也学他岔开话题:“这一园子的花,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就剪什么颜色的回去,拿个花瓶养着。”

陈子轻说:“那很快就枯了。”

“很快是多块?”

陈子轻有种商晋拓问的不是玫瑰花期长短的错觉,他讷讷无言,后脑勺还一阵阵的冒凉气。

“挑花吧。”商晋拓叫管家去拿剪刀。

陈子轻冲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喊:“你才出差回来,上午不补觉啊?”

商晋拓没回头:“那段时间的持续高热让我有了后遗症,我现在有睡眠障碍,一个人没办法入睡。”

陈子轻将信将疑,紧接着就冒出一句:“要不……我陪你?”

商晋拓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

男人皮相太好,哪怕不做任何表情,依旧让人移不开眼,他的气质是高高在上的,没半分亲和力。

没表情地看人时,狭长的眼微微垂下来,又冷,又傲慢。

然而他给出的回答却是:“那就麻烦太太了。”

陈子轻嘀咕:“这么客气干什么,你睡着了以后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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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陵浑浑噩噩地回到国内,他剃掉胡渣将自己打理干净后照常上班,医院同事看不出他的异常,但老院长把他叫去办公室,让他休息几天。

“我不需要休息。”

“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少陵,你该为病人负责。”

于是商少陵在公寓躺了几十个小时,接了朋友一通电话前去吃饭,他把自己灌醉,在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呕出血丝。

徐呈闻讯过来,问他知不知道陈子轻在哪,半天都没问出结果,只好继续等自己人的查找消息。

徐呈走后不久,头戴棒球帽的谢伽月在洗手间外站立,商少陵原本是在四处寻找敛之,他去国外找商晋拓求助,回来后的状态背后透露出了个信息。

敛之人在国外,在商晋拓身边。

谢伽月走进洗手间,将烂醉的商少陵拎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把他的脑袋摁下去。

商少陵一张脸浸泡在冷水里,双眼暴突充血,他神志不清,完全是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挥动手臂。

谢伽月没躲,商少陵那一下把他鼻子打出血,他把人丢在地上。

商少陵狼狈地咳嗽着喘息,他脸上脖子里都是水迹,苦大仇深地蹙紧眉头,口中叫着什么。

谢伽月擦掉鼻子下方的血迹,蹲下来听。

而后重复:“嫂子?”

谢伽月又嘟囔着复述一次:“嫂子……”

他愣了几个瞬息,徒然站起身,大步走出洗手间。

仿佛走慢一步,就会被商少陵的凄惨滑稽沾染,落得一样的下场。

谢伽月回了小洋楼,他无视父母的关心,脚步很快地踏进房间,关门落锁,拉上窗帘。

黑暗中响起啃咬指甲的声响,持续不止,让人牙酸又显得诡异。

棒球帽被扔在脚边,谢伽月双手捂脸蹲到墙边,他把自己深深埋进臂弯里,发出一声声委屈的抽咽。

“骗我……”

“你又骗我……”

“徐敛之,你长不了记性。”

谢伽月踉跄着去窗边,他把花盆里的那颗含羞草连根拔出来,机械地塞进嘴里,边哭边咀嚼。

“你换了副身体,就忘了被囚禁的折磨和断腿的痛了。”

谢伽月满嘴枝叶的苦涩和泥土的腥气,他打开那段录音,反复听。

“我不喜欢商晋拓,我在感情上绝不会选他。”

谢伽月掐着喉咙学他的敛之说话:“我不喜欢商晋拓,我在感情上绝不会选他。”

下一刻就将手机砸出去。

手机撞击地面弹起来,又滚落在地,发出巨大而可怕的响动,门外有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谢伽月咬着指甲在房里踱步:“敛之,我说得对,你死了才能让我放心。”

“我该想想怎么把你弄死。”

“你现在是商太太,是商家主母,是‘S.L’的董事长夫人了,头衔多还重,我奈何不了你了呢。”

谢伽月停下脚步:“但你愿意用监督我养护含羞草来应付我,说明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既然有,那你总会主动找我,主动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