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替身(第2/4页)

郑秘书摇摇头,夹着公文包离去。

陈子轻啃了啃嘴角,郑秘书想必是感觉他对商晋拓不闻不问很是费解,他没什么好问的。

“陆哥,商晋拓还在等我吧。”

【在等你。】

陈子轻听是小助手给他回应,这两天都是小助手,666一次也没出现过,他问道:“陆哥不上线了吗?”

【嗯。】

陈子轻“哎”了一声:“他又违规了啊?”

【嗯。】

“我听他说违规次数到达上限进了黑名单,成了重要监视对象,一举一动都不自由,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违规的吗?”陈子轻随口问问,没想过小助手真能回答得上来。

助手嘛,一看就是职位比较低,干杂活的,跟管辖一整个区域的监护系统不能相提并论,平时打不了什么交道。

哪知小助手竟告诉了他答案。

【因为爱情。】

陈子轻愕然,他磕磕巴巴:“爱,爱什么?小助手,这会不会搞错,他还能有爱情?”

后知后觉那话让人误会,陈子轻忙解释:“啊不是,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我就是吃惊,吃惊你能明白吧,出乎意料意想不到,陆哥在我印象里是个薄情寡义……不是,是情绪寡淡,对对,寡淡……”陈子轻终于不再嘴瓢,他长舒一口气,“我想象不到陆哥会爱人。”

【是个意外,工作上的失误。】

陈子轻感慨万千,怎么还牵扯上了工作,办公室恋情吗?他好奇:“既然是意外,那没有拦截的措施啊?”

【晚了。】

陈子轻恍然大悟:“我就说他请了病假再回来,人性化了很多,变得都不像他了,原来是有人感化了他,影响了他,爱情的力量是惊人的。”

“不管怎么说,我祝我陆哥幸福。”陈子轻让小助手有机会把他的祝福带给666,马屁的机会来了,该拍就得拍,这关系到他做完初始任务后的积分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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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秘书在楼下看见了谢家那位少爷,昔日有多耀眼,如今就有多破败。

风如利刃刮擦皮肉,凉意刺骨,二月底的鬼天气,谢伽月蹲在墙脚,视线落在一块地上,眼神专注而温柔。

郑秘书道:“谢少。”

谢伽月起身,双手合十:“很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郑施主,你还是叫我一声明空师父吧。”

郑秘书眼角轻抽,你也就剃了光头穿了身僧衣,其他哪像是出家人,眉眼间那么重的执念郁气,想让人忽略都难。

“谢先生,我家夫人有劳您照顾。”郑秘书恰当地道谢。

谢伽月眨眨眼:“这是我的荣幸。”

郑秘书点了点头就抬脚朝停车的地方走,背后掀起的风里有声音。

“你以为我想照顾他,我不想,沈不渝死了,到我了,我是最后一个,我怎么能是垫底的那个,他排位没排对,我很生气,可他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应该是第一个,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最久,整个学生时期都有我的陪伴,我们那么要好,他为什么不把我放在首位……”

“应该是想我多陪他一会吧,我想也是,最先走的,是他最不喜欢的。”

“他还是把我看得最重,希望自己的最后一程由我陪着走完。”

“可是怎么办,我好不想让他得偿所愿啊,谁让他骗我。”

“明明都发誓不喜欢那老男人,不在感情上选他了,结果却转头就跟人结婚,当着我的面在婚礼上和老男人接吻,呵呵。”

“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绝不会。”

“我要看着他死不瞑目。”

“……”

郑秘书听不太清那股子神神叨叨,他皱了皱眉,停步向后看去。

谢伽月不解地扬眉:“嗯,怎么了?”

郑秘书探究几秒:“没什么。”

谢伽月举起手臂挥动,笑嘻嘻道:“慢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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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秘书坐上返程的飞机,和他一同回国没去医院的艾希问他,那陈先生的病情怎么样。

“不好。”郑秘书言简意赅。

艾希少有的静默。

“商董一直没醒。”郑秘书捏鼻根,慎重地瘫出内心的焦虑,“我怕他醒了,一切都来不及。”

艾希塞给他一个十字架:“上帝会保佑他们。”

郑秘书没接受这份好意:“我们国家,祈福不找上帝,找佛祖。”

艾希摊手:“有用就行。”

郑秘书心想,就怕是都没用,有件事他谁都没告诉,他看见过商董的灵魂。

三根半夜的站在海边。

那一幕冲击到了郑秘书的世界观,他不认为是幻觉。

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灵魂出窍,郑秘书翻阅过相关书籍,得到的答案都是无稽之谈,往深处钻研就是虚无缥缈的哲学。

郑秘书到底还是捏着十字架,有模有样地在身前比划了一番,他无暇顾及上司的老婆在上司昏迷期间,要求其他男人伺候自己背后的原因。

那年轻人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却不畏惧死亡的来临,他是那么的坦然平静。

郑秘书这时忽然就明白,从不沾染情爱的上司为什么会为他破例,那么仓促的结婚,近似迫切地将他捆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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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有台电视,陈子轻偶尔打开看看,郑秘书走后不久,他看电视的时候,左眼的视线一阵模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那感觉并没有好转。

谢伽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把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看不见了吗?”

“看得见。”陈子轻强自镇定。

“那就是看不太清了。”谢伽月盘腿坐在床边地上,啃着手指甲自言自语,“你没被幸运女神光顾啊。”

陈子轻听着他指甲磕碰牙齿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觉得刺耳牙酸。

谢伽月把十根手指的指甲啃得乱七八糟,有些地方已经见血都没发觉,他趴到床前,下巴垫着床被,安安静静地凝视着被病魔缠身的人:“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子轻眼皮耷拉着:“有点。”

谢伽月爬起来给他量体温:“是发烧了哦。”

转而就隔着被子拍拍他心口:“没事,不怕,我给你拿药,你把药吃了就会好。”

陈子轻吃了药,精神十分的萎靡。

谢伽月坐回地上,一双亮晶晶的小狗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忠诚,可爱又乖巧。

陈子轻欲言又止:“谢伽月……”

“叫我阿月,”谢伽月说,“如果你是真心想和我聊的话。”

“阿月。”

谢伽月笑容灿烂地应声:“在!”

陈子轻没恍惚地仿佛看见穿着校服的少年,他说:“我过几天就二次化疗,那几天会很痛苦。”

谢伽月不问世事一般,眼神单纯,一副“然后呢,所以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