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替身(第3/4页)
“撒什么娇。”
头顶有声音,低低的,隐约含着难以形容的哑意。
陈子轻从商晋拓的身前抬起头,见他眼帘微微阖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和情绪,两片睫毛像蝴蝶煽翅。
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陈子轻把两条手臂挂到他脖子上,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你想不想我?”
问完也没要答案,直接就闭眼亲了上去。
商晋拓扶着他腰的手掌猝然收紧。
吻了很久,陈子轻一只手攀着胳膊站稳,一只手抚摸他的面庞,指尖描摹他眉眼:“我感觉很久没见你了。”
商晋拓没当成是他矫情,而是问:“很久是多久?”
“就是很久啊。”陈子轻说,“你有没有类似的感觉?”
商晋拓含他水润通红的嘴。
陈子轻抓他额发,不动声色地观察他面色跟气息:“有没有?”
商晋拓思考片刻,吻了吻他,轻笑一声:“好像有。”
明显是哄他的。
陈子轻不说话了,二周目的商晋拓身上找不出一周目的反常了,他像是被强行剥去不该出现的杂质,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主NPC。
一周目的商晋拓能通过枪里子弹数量等其他因素,揣测出他不寻常的身份来路和目的,咽下委屈阴霾,把自身能做的做到极致,尽全力配合他,成全他。
到那时,只要他一个眼神,商晋拓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主动持枪送上性命,为他完成进度。
现在都没了。
那他要怎么让商晋拓发现他的目的,进而让他如愿?
陈子轻把脸埋进男人胸口,以此遮掩脸上的表情,他在这之前以为其他人没有他患癌的记忆,商晋拓会是个例外……
结果是他想多了。
即便是敏锐至极的商晋拓,也没能逃过规则的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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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强行托起,商晋拓抬手,指腹蹭上他眼皮:“眼睛怎么红了?”
“……风吹的啦。”陈子轻眼神飘忽。
商晋拓俯视他一会:“风是有点大,回去吧。”
陈子轻没动。
商晋拓笑道:“要我背是吗,老婆。”
老婆?
陈子轻心头一动,耳边擦过嗡鸣,他想,商晋拓以前有没有当着我的面这么叫过我?不确定。
“要。”陈子轻顺势点点头。
商晋拓背过身去,屈膝在他面前半蹲:“上来吧。”
他望着眼皮底下的宽阔背脊,飞快地擦掉涌出来的泪水,搂着商晋拓的脖子爬上去。
根据覆盖的数据记忆得知,他们是前几天来岛上度假的,商晋拓每天都来地里挥一挥锄头。
陈子轻环视这片地,严重怀疑是商晋拓在一周目出长差期间种的,直接照搬到了二周目。
只是商董没这方面的天赋,瓜果蔬菜的苗子都发育不良。
正值春末夏初,本该是生命旺盛的季节,地里凄凄惨惨戚戚,一片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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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商晋拓下厨,陈子轻半天才回神,蹬蹬蹬跑去厨房:“你会烧饭啊?”
商晋拓挑眉:“不是一直都会?”
陈子轻张了张嘴,这种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一周目的感觉……
他看商晋拓准备食材,嘴巴再次张大,商晋拓的刀工熟练到犹如行云流水,像是厨师出身。
感慨很快就被陈子轻抛在脑后,他站在旁边,出神地看着商晋拓洗菜切菜。
水流声里,商晋拓说:“冰箱里有水果。”
陈子轻刚想说他不吃,就听见商晋拓说,“新鲜的。”
我知道啊,你这地位,还能吃不新鲜的水果啊,陈子轻纳闷,不明白商晋拓怎么补上这句。
他打开冰箱找到一个玻璃碗,揭开盖子看里面的水果,都是洗好了的,拿起来就能吃。
先吃葡萄,无籽的,甜滋滋冰凉凉,陈子轻边往嘴里塞葡萄,边打量左手,戒指是原来的那枚,佛珠也还在他手腕上戴着。他把脑袋搭在商晋拓的肩头:“鸡胗跟什么炒啊?”
“青椒。”商晋拓把拨开的青椒对着水流冲掉里面的白籽,放在砧板上切成丝。
陈子轻喂他一颗葡萄,余光撇过他身上的围裙,有股子风浪过去,岁月静好的老夫老妻既视感。
到了晚上,陈子轻就推翻了这一想法。
二周目的商晋拓内敛热烈,温和躁戾,阴沉阳光,成熟神经爱哭,对立冲突又融洽。
别的都好说,爱人千面万面哪一面都好,就是能不能别要太狠。
陈子轻往后扭头:“我觉得我们……”
商晋拓顺着他颤栗的肩胛骨亲吻:“换个地方?”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商晋拓看起来游刃有余,撞力却是失控疯癫,他“嗯”一声:“换个姿势?”
“也不是……我就是想说……唔……”陈子轻话没说完就被叼住后颈一块软肉,嘴里只剩下凌乱喘息。
算了算了,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搞多久就搞多久,就当是补给他的奖励吧。
虽然他确实很像是在向我索要奖励。
陈子轻把腿抬起来搭在他背上,汗津津,颤巍巍地晃荡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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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时分,陈子轻靠在床头,手放在伏在他肚子上的黑色脑袋上面,一下一下梳理着男人的短发,没人知道他的感受。
对他来说,前一刻还被死亡捆绑闻着尸体的血腥,下一刻就在风光秀丽的岛上和爱人甜甜蜜蜜,无缝连接。
陈子轻感叹,他都没来接商晋拓。
不过,这其实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接他回家。
陈子轻腰酸背痛累得慌,明明困得要命,但就是睡不着,按照他掌握的二周目记忆,他跟商晋拓每天晚上都做,昨晚也不例外,还做了很长时间。
可商晋拓今晚却像是一头恶狼,全程叼着他箍着他和他严丝合缝,不给他一丝爬开点的机会,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完好皮肉。
一点都不夸张,哪都被扒开亲了,咬了。
男人的气息打在他肚子上,那块皮肤热热湿湿的,他嘀咕:“该不会是体验卡还没到时间,我快死了,这是我死前的幻想吧?”
说着就掐自己。
不疼。
“真的是假的?”陈子轻就要哭了的时候,发现掐的是商晋拓,他一怔,默默把手松开。
商晋拓没醒,气息悠长。
陈子轻心疼地揉揉他被掐红的地方,慢慢挪动着平躺下来。
熟睡的商晋拓还趴在他肚子上面,他回想起了最后一次的时候,商晋拓反复在他耳边说的话。
商晋拓顶一下,叫一声:“老婆。”
他回:“诶。”
“老婆。”
“诶诶。”
“你是谁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