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尖(第2/3页)
于清溏收回来,指尖还是凉的,“不用这样,我不嫌。”
徐柏樟把脱脂棉丢进垃圾桶,并抱走床脚的被子,“我去隔壁睡。”
于清溏转身背过去,“行吧,晚安。”
灯光熄灭,脚步声缓缓离开。
于清溏心里缠了乱棉线,烦到扯不开。只好安慰自己,这时候分开是好事。
也许真是喝酒的原因,他不该这样。
但是,哪有人舔手指比做.爱时间还久。他票都买了,还非要下船。
于清溏深呼吸,心思平复下来。
是自己太贪心,居然想和清心寡欲的医生玩刺激。
他翻身要睡,手机震了起来。
柏樟:「/委屈」
于清溏以为自己眼晕,看了两遍,确定是徐柏樟发的。系统自带的对手指黄豆表情包,皱皱眉、晃着圆呆呆的脑袋。
他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回了个问号过去。
柏樟:「/可怜」
又是系统表情包,水汪汪的眼睛,撅着嘴巴,无辜又可怜。
这下于清溏确定,不是发错了,他是真委屈,也真可怜了。
见他没回,对方又发来几条。
柏樟:「/委屈/可怜」
柏樟:「/可怜/委屈」
柏樟:「理理我。/委屈/可怜」
这速度和频率,跟爱发小熊表情包的念酱弟弟有得拼。
「怎么了?」
柏樟:「对不起/委屈」
于清溏笑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
柏樟:「咬疼你了。」
「没有,不疼。」
柏樟:「怕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你下次可以再用力一点。」
柏樟:「你想怎么用力?多用力都行吗?只能嘴用力吗?其他地方可不可以?能不能用力在别处?」
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火,又被撒上了半勺油,掺着没吹干的汗,在火堆里噼里啪啦的。
于清溏手有点抖,按了几个字后删除,改成发语音,“徐医生,你故意的?大半夜隔着堵墙和我聊骚?”
于清溏带着气音,烧干的喉咙哑哑的,特意着重了最后两个字。
大约半分钟,徐柏樟也回了条语音。
点开前,于清溏所有毛孔都在紧张,他比谁都清楚,对方的声音给他的吸引力。
何况还是夜深人静喝过酒的夜晚。
语音点开,有两秒的呼吸,紧接着传来徐柏樟的语气,“我只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合理询问患者的情况,好真实了解病情。”
于清溏听了三遍,又看看上面的表情包,好气又好笑。
发语音的时候像个冷酷霸总,是个常年化不开的冰盖;可发表情包的时候,反倒变成了落水的大狗狗,不哄就要蹭你脚脖,亮着湿漉漉的眼珠。
于清溏窝火,点开语音键,“徐医生,有本事你过来啊,咱们当面探讨病情,你躲到隔壁算什么?”
对面的消息传来,“请不要招惹喝过酒的中医。”
“我就是惹了,怎么了?”
“你会后悔。”
于清溏还没回,对方又发过来一条语音。
“睡吧,晚安。”
过后,还收到了害羞的表情和唇印,外加一句「明天见。」
于清溏哭笑不得,真是有种隔着屏幕就为所欲为的感觉。结果见了面,照样是个清心寡欲的老中医。
*
拜访徐昊奶奶的计划安排在第二天上午,按照徐柏樟的说法,婆婆每天九点在院子里晒太阳,老人家脾气犟,那是她心情最好的时候。
近几年,玉龙村家家盖上了新房,婆婆家的破旧老宅显得尤为特殊。
十几平米的大院从未修缮,地面是没有硬化的黄土,角落杂草丛生,下过雨潮湿泥泞。西北角晒着棒子,旁边散着些捡来的矿泉水瓶。
破旧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婆婆背对着门,躺在藤椅上,“不喝了不喝!别过来了!”
“婆婆,是我。”
老人穿灰蓝色棉袄,双手插在塌肩膀的袖口里,衣领磨得发白,关节处打了两个补丁。
见来的人是徐柏樟,婆婆的目光缓和了点,但也没好多少。
她扫了扫裤子上的土,“你这臭小子,不好好在市里工作,又跑回来干啥?”
徐柏樟把瓷罐子取出来,“给您送零嘴来了。”
婆婆年岁大了,多少有点病,她不肯去医院,喝药又嫌苦。徐柏樟就把药制成大山楂丸,这样才肯吃点。
婆婆取了颗玻璃球大的“山楂丸”,塞嘴里嚼了嚼,眯着眼瞅身边的人,“这是谁?”
徐柏樟帮她把脉,顺便介绍,“是我爱人,您叫他清溏就好。”
“山楂丸”口感不错,婆婆又抠了一个,“挺好。这娃娃长得俊,配你。”
徐柏樟合上盖子,“每顿只能吃两颗,多了会闹肚子。”
“知道啦!”婆婆舔舔拇指上糖霜,眼睛还在于清溏那,“娃娃,你也是俺们村的?哪家的孩子?”
于清溏说:“婆婆,我之前不是,但和柏樟结了婚,以后也是咱们玉龙村的人。”
“这娃娃嘴甜,招人稀罕。”婆婆笑得皱纹挤在一块儿,像堆起来的纸,“你这娃娃是真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于清溏:“您应该看过我主持的节目,晚间新闻。”
下一轮的皱纹还没折起,婆婆的脸瞬间板正。她撑着躺椅起来,跛着脚一探一探,背着身往里屋去,“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们走!老二的媳妇儿也没用,我不会说的!”
在此之前,除了电台记者,警方也上门找过,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
来之前于清溏早有预期,哪怕有徐柏樟这层关系,事情也没那么容易。
徐柏樟上来劝,“婆婆,您给清溏点时间,让他说两句话行吗?”
“老二,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婆婆甩开他的手,“但你不能带贼进家!”
“贼”这个词很伤人,但于清溏很快被后面的维护软化。
“他不是贼,是我的爱人。”徐柏樟郑重其事,“您不尊重他,就是不认我。”
婆婆憋了哑炮,气得甩了把鼻涕,“你这臭小子,欠打!”
嘴上没服输,但态度缓了不少。
徐柏樟继续道:“我不清楚之前来的人怎么样,但如果您还认我,就请给我爱人一个机会,他用不了您几分钟。”
“他是干了坏事,但他永远是俺孙子!”婆婆抓着残破的门框,喉咙扯到嘶哑,等云的阴影从她左边滑到右边才开口,“你快说,我困了。”
于清溏深呼吸,缓了两秒才开口,“婆婆,您就不想知道小昊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吗?您难道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带上的歧途,不想把他们都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