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 58(第2/3页)
虞清雨悄悄怕瞥一眼谢柏彦,又补了一句:“我也不是鸭嘴兽。”
有关她的所有指控,一概不承认。
九龙塘的那间婚房,虞清雨来港近一年,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身边很多朋友喜欢追求刺激的新鲜感,被物质繁华迷了眼的生活总需要新东西去带来一点活力,但虞清雨似乎喜欢的东西一直很固定。
虞清雨好像并不太喜欢追求新鲜事物,但谢柏彦在,她好像也愿意去敞开心扉一次。
别墅的装潢布置都是按照虞清雨喜欢的风格,中古精致风,尤其客厅里齐顶三层楼的鱼缸,更是美轮美奂。
白砂之上是一座红色珊瑚礁,悠然坐落在鱼缸底部,背后贴着的明亮的灯带给透明的玻璃鱼缸映上一点淡光,各类颜色的观赏鱼在其中畅游自在。
听说这栋别墅早在他们婚礼时就已经重新装修过一次,可是后来却又被谢柏彦再次重新装修,与她京城那栋别墅里风格类似,却也填了许多有关他的气息。
属于谢柏彦和虞清雨的婚房。
“谢柏彦。”许多情绪一同涌上,恍然不知如何反应,虞清雨忽然回身抱住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你会不会觉得我阴晴不定,脾气好坏?”
明明清楚那不是他的问题,却也控制不住蔓延的神思。
覆在她肩胛处轻轻拍着的大手,已经给出了答案。
波光粼粼的水光映衬着他们交叠的背影,影影绰绰,却又流畅清晰。
“你家,哦不是,你爸……”虞清雨忽然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可又忍不住想要去探寻除她记忆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你妈妈也经历过很多媒体造谣,舆论狂欢的事情吗?”
虞清雨吞吞吐吐犹豫不决,谢柏彦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在她的那份背景调查中,有关虞逢泽的一段轻描淡写带过的叙述,和她的问题结合在一起,谢柏彦恍然明白了什么。
下颚抵在她的发顶,冰川融化,低沉好听的声音卷着那些如水沁凉的清润缓缓落下:“大概也有,但可能没有你这么多吧。”
眉心微折,谢柏彦努力思索着记忆里有关的那些片段:“她刚嫁进谢家的时候,大概也算得上是万众瞩目,想看热闹的人很多,追着探求私生活的大概也有,但那时候毕竟通讯并不发达,不会像现在这样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有一点,那个时候的港媒远比现在更尖锐。”
措辞大胆且难听,哪怕是无关的事情,看图说话,也要往私生活上扯。
虞清雨大概可以想象到那个情景,很不巧,有关谢家的事情,她也曾经在谢柏彦调查背景中看到过。
同样是家族联姻的谢夫人,温婉大方,又心思坚韧,八面玲珑,内内外外都打点得很好。
在她不了解的时候,虞清雨也曾以为他们大概也像她与谢柏彦那时一样的表面夫妻。
可熟悉之后,才发现谢夫人面上的柔情甜蜜是掩不住的。
“那你爸妈……”虞清雨思忱着该如何用词,咬着唇,几分犹豫,“他们之间感情好吗?”
谢柏彦微微俯身,低凉磁性的声音晃晃悠悠,将许多明晰带来。
“小鱼,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修长的指骨缠着她柔顺的发丝,一圈一圈的乌黑绕在冷白之间,鲜明的色泽,带着鲜明的情意,“他们感情很好,几十年没有任何龃龉,也没有你担心的第三者出现。”
虞清雨眸光一闪,心念又起。
“当然如果这些能让你心安的话,我可以举出很多我家的例子,妈妈,奶奶,太奶奶又或者旁系的什么亲属。”谢柏彦的目光一瞬不瞬,没有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但你听到这些,真的会安心吗?”
虞清雨也不知道,她心绪紊乱成结,试图去解开那个结,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恍恍惚惚,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绕得更紧:“你说,会不会这种东西也会通过家庭传承?”
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要寻个安心,可那似乎也不是她想要的安心。
面颊埋在他的胸口,她重重地呼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很乱,大概静想很久也解决不了的那种乱。”
明明不相信那些地久天长,可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将那个词列为她的人生计划中。
矛盾又迷乱。
半晌,她忽地掀开眼皮,下巴靠在他的胸前,只一双水眸望着他,那里纠结又清透的神思毫无损质地传递给他。
“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我不畏惧去赌一个以后,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可是我还是会难过。”
在乎现在,也在乎以后。
“那就不赌。”清润的声音透过耳膜,鼓震着她的心房。
砰砰心跳后,是从脚底升起的一阵酥麻,让她不自觉的蜷紧手指,脑海中不断回响的声音,被他幽然落下的另一句覆盖。
“小鱼,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以握得住。”
尾音念得很轻,却带着汹涌的海潮,将那些所谓的纠结一并卷走。
解不开的,想不通的,随着潮汐往复消逝。
只留他落在耳畔的声音:“你不需要搏,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不确定因素。”
眼眶再度酸胀,却又很快被抚平,虞清雨伏在他肩上,鼻尖嗅着他身上的淡然气味。
凭空生出感慨,有些人似乎真的有那种魔力,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就会莫名心安。
哪怕走进死胡同,也有个那个人牵着她走回正轨。
只是几句话,就将所有缺口都补满安全感。
“摆放在鱼缸底部的珊瑚你看到了吗?”谢柏彦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将温存继续流连。
虞清雨的目光不由转了过去,鱼缸底层颜色鲜艳的红珊瑚,随着水波微微摇曳着,簇拥着几乎铺满下层空间。
“好看吗?”他问。
虞清雨点头:“好看的,也很贵。”
这样完整形状的珊瑚,即便是用作鱼缸装饰作用,也同样价格不菲。
谢柏彦想说的自然不是价格,他带着她走近那座齐顶鱼缸。掌骨覆在玻璃鱼缸上,水汽留下一个明晰的掌痕。
“可你也从来不是那些珊瑚,你是游荡在其中的小鱼。”迷雾被掀开,豁然清明慢慢浮上。
虞清雨拧着眉手掌不由覆在那道掌痕前,潮湿沾上她的手心,带着怦然的悸动。
“三层也不是你的极限,只是鱼缸的极限。”
不会束缚在鱼缸中,依然自由,依然肆意,依然洒脱。
谢柏彦沉眸微定,淡声落下:“小鱼怎么会难过,如果它真的有,那也一定是鱼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