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3/3页)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司州方面得知李玹任用燕王为长安令,朱友君与一众幕僚在席间哈哈大笑。

“看来李玹手底下确实没什么文臣可用,竟让燕王那个庸人当长安令。”

“依我看,李玹不过是拉拢裴椹罢了。原本他得长安就是靠裴椹,现在进了长安,又只能拼命拉拢裴椹的父亲,若没有裴椹,此人实在不足为虑。”

“哼,说得好!可惜上次在秦州,没把裴椹给活埋了,那帮胡人也甚是没用。”朱友君掷了酒盏,有些不快道。

他是万没想到,裴椹会直接投靠李玹。他就不明白了,以裴椹的实力,直接割据一方,在并州好好当个并州王,不比去给李玹当下属强?

如今裴椹一加入义军,李玹的实力大增。而李玹又有问鼎天下的心,必然会攻打司州和金陵。

尤其因为老皇帝在他这,李玹先收拾他的可能性更高。

这倒不是说朱友君没有问鼎天下的心,要真没有,他也不会把老皇帝“请”到司州。

只是本来大家势力都差不多,他可拉一方、打一方,徐徐图之,未来大业可期。比如他最初就想拉拢裴椹,一起打下洛阳后,再攻打义军,就算拉拢不来裴椹,暂时也不能为敌。

可谁知裴椹会加入义军,义军势力陡增,别说他一时半会儿打不了义军,裴椹的并州更是就在他北边的边上,随时能挥兵南下打他,简直是肘腋之患。

既然拉拢不了,那就只能除了。本想着裴椹一死,又是死在李玹的地界,此后并州军必然不会再追随李玹,自己也可趁机派人再去并州,劝说留守并州的杨老将军和自己结盟。

可没想到那些个胡人平时看着勇猛,结果有铁火雷在手,竟杀不了一个裴椹。

还有李玹的那个儿子也是,到底是多好的关系,能冒着山崩的危险去救人?但凡他不去,那山再崩一崩,裴椹不就被活埋了?

朱友君越想越遗憾,正这时,外面士兵忽然来报:“禀主公,李玹命其子和魏太傅前往雍州,可能要游说张大人。”

“什么?”在场文臣武将顿时一阵低声议论。

“李玹此举,是要联合雍、并两州的兵力,攻打我等啊。”

“那雍州张伯谦本就是老燕王的门生,与裴家关系甚笃,何需魏太傅,只要裴椹去说一声,他必投向李玹。”

“等等,魏太傅怎会出现在长安?”

“他老人家也为李玹效命了?”

半晌,终于有人恭敬朝朱友君道:“主公,李玹此举是要围魏救赵,攻打我司州,解他长安之困。且魏太傅曾为天下士人之首,此消息一出,必有不少士人开始心向长安,我们需速速应对。”

“依我之见,应请圣上下诏,责斥李玹为乱臣贼子,使天下人共唾之。另外司州离并州太近,一旦裴椹从并州攻我等,恐无缓冲之地,主公,是否应考虑东迁?”

朱友君脸色早已阴沉,此时捏紧酒盏,沉沉道:“我自有定夺。”

散了席,他神情阴沉,直接到老皇帝住处,不经通报,就直入内室,竟一把将正在休息的老皇帝拖拽下床,扔在冰凉地砖上,道:“你立的好太子!当初怎么不斩草除根,做的彻底些?”

老皇帝如今头发全白,佝偻憔悴,被扔在地上,竟微微瑟缩,不敢发怒,完全没有之前当皇帝时的冷沉与威势。

朱友君的心腹谋士紧跟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惊,忙让人将老皇帝扶起,同时劝朱友君:“主公,您若心中有气,叫几人陪您去打猎散心就是,何必来这里?他毕竟是圣上,若被人知道他在司州被如此对待,各路兵马岂不有理由来讨伐我等?”

更重要的是,以后老皇帝的诏书就真没人听了。

……

江南,金陵。

听闻魏太傅已经效命李玹,已被立为太子的李桢也重重一拳捶在桌上,恨声道:“怎么有用的人,都被李玹拉拢去了?”

而他们金陵,偏偏还来了薄胤这么一个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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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禅秀虽没亲眼见到金陵和司州两方人的反应,但想也能想到,必然不会太高兴。

不过他此刻坐在马车中,捧着茶盏,与魏太傅一路对弈,倒是难得惬意。

燕王不愧是曾经斗鸡走犬、擅长享受的闲人,这马车不仅不怎么颠,车中的桌子和杯盏底部都有铁和磁石,行车时将杯盏放在桌上,也不会轻易掉落。至于棋盘和棋子,也是铁和磁石制作,在车中亦能下棋。

就连魏太傅都不禁感慨:“没想到燕王如此细腻周到。”

李禅秀点头,下完一局,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应该……就快到雍州地界了吧?

他心中忍不住升起期盼。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的伊浔忽然调转马头,飞快到马车旁禀报:“殿下、太傅,前方有一支兵马正往这边赶来,旗上写着‘并’和‘裴’字。”

李禅秀握着帘布的手微紧,身体也忍不住向车外斜探几分。

魏太傅捋着须笑:“看来是裴将军派人来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