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特训班(第2/4页)

大部分人心里或多或少都存了疑影,只是事不关己。

江橘白不想报这个特训班,强度还没有徐栾给的大。

可寒假天天待在家,徐栾阴魂不散,那只会更令江橘白感到煎熬。

比起和徐栾共处一室,江橘白宁愿整日待在教室里。

吴青青不明缘由,得知江橘白寒假都不休息,要在学校参加特训,为江橘白的懂事流下两行热泪,连连说自己没白生江橘白这个儿子。

放寒假的第一天给他们休息,特训班要在第二天才开始正式上课。

江橘白将这一天的假期用来整理已经用不上的课本以及还用得上的课本。

农村没有暖气这种东西,他在家也穿着厚厚的毛衣,在房子里搬上搬下,弄得灰尘漫天,动静不小。

他从小到大的东西一直都是吴青青收着的,虽然他不爱学习,但吴青青还是将他从小到大的课本保存得很好很完整,每一年的教材用一个大纸箱封住,纸箱上用记号笔写着:小白,x年级教材。

除了教材,还有一部分他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吴青青舍不得送人,全部都储存在了一个小房间里。

储藏室跟江祖先所住的阁楼差不多大,同样只开了一扇小窗,方方正正的一片亮光,落在浅黄的地板上,像一片,黄金。

江橘白撕开一段胶带,歪头咬下一段,将多余的资料都封在了一个箱子里。

少年毛衣衣袖挽了起来,额头覆着一层亮晶晶的薄汗,鼻梁微微透光,像一条笔直的灯柱,精致雪白。

封好后,他一脚就将箱子踢去了墙角。

盘坐在地面的阳光烂漫在这一脚之下荡然无存。

箱子旁边的一个用黄色胶带裹了一层又一层也像箱子一样的东西吸引了江橘白的注意。

他从地上拾起剪刀,原地坐下,用剪刀划开了缠满了胶带的箱子。

打开之后,江橘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

录音带?

光碟?

中性笔?

空白的笔记本?

…一沓纸钱?

几支白蜡烛?

江橘白越看越疑惑,吴青青收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直到他从最底下抽出了一沓颜色泛黄的纸条。

纸条没有被绳子捆上,只是放在下面,江橘白没注意,一下全乱了。

看着一箱子纸条,江橘白随便捡了一张,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纸条有不明显的折痕,横一道竖一道,没有任何规则,应该就是写完了之后揉成一团,但最后全部都被吴青青给收了起来。

江橘白接着又捡了几张。

“他们嫌我身体不好,爱生病,都不跟我玩。”

“你带我去你家玩吧。”

“你家住在哪儿?”

虽然这种口吻明显不是现在的江橘白的口吻,但纸条上的字迹,江橘白能辨认,是自己写的。

他给谁写的?

李小毛还是陈港?

在江橘白的记忆中,他从小到大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是李小毛和陈港。

给他们写这样的纸条也太恶心了。

江橘白一头雾水。

他把纸条看完了大半,发现都是一些自己的碎碎念,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捉到了什么样的小虫子,做了什么样的怪梦,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少年想起自己大病的那一年。

地板上出现一道被拉长的影子,在江橘白的身旁折叠。

细长的手指自江橘白的手中拿走了江橘白正在看的纸条,徐栾轻喃出声:“好想你,好想跟你一起玩。”

“谁啊?”徐栾指尖略动,纸条被他卷了起来,掷回箱子里。

江橘白被对方的忽然出现吓得半晌发不出声音,他清清嗓子,将箱子合上,“不知道。”

徐栾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像针尖一样扎在对方的脸上,好像一旦发现有什么漏洞,他就会立刻从泄露的地方扎进去,撕开对方的皮,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回答完之后,江橘白装作没感受到徐栾目光似的,假忙着手里的事情。

“小白,你应该给我点甜头。”旁边那道声音轻轻的,带着丝丝凉意,柔软得像缠缚在面庞上的蛛丝。

地板上的影子像水一样流淌到江橘白的身下,转而包裹住了江橘白的影子。

“我太饿了。”鬼魅般的语调,迎面而来的潮湿黏腻。

江橘白一抬头,他唇撞上徐栾的,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撬开了他的齿关,嘴里像是被灌进去了一口冰水,江橘白下意识想偏头躲开。

但与鬼祟相抗,人类的力量太微渺了。江橘白被按倒在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堆书籍上,陈旧的书籍散发出浓重的油墨气味,江橘白手指摸索着身下的教材,思考着哪一本能直接把徐栾敲个稀碎。

连影子都顺着江橘白的毛衣下摆钻了进去,又湿又凉的触感布满了全身,衣物无法遮挡。

徐栾无处不在这个认知在此刻的清晰度达到了巅峰。

少年看起来只是仰面躺在地板上而已,只是眼神微微有些失神而已,午后明媚日光像金色浪潮一样覆盖着他的全身。

地面上一道颀长的黑影,在少年的影子之上动作着。

江橘白腮帮子发酸发涨,肌肉短暂地失去了伸缩作用,任由透明的唾液顺着口角淌下,淌进徐栾的嘴里。

他甚至能听见徐栾的吞咽声。

少年闭了闭眼睛,徐栾的恶心程度已经没有生物能比得过了。

“咔哒”。

金属磕碰的声音。

扣子撞在了拉链上。

那处鲜少有人碰过…哪怕是江橘白自己,都很少去触碰,甚至因为碰得太少,被徐武星那一堆人嘲笑颜色太嫩太白。

在日光底下,像一段凝固了的牛奶。

几只手同时握上来,但只有鬼祟本身的那一只手,细长,青白,比江橘白的皮肤还要白上几分,只是透着一股阴恻恻的惨色,再修长的手型也使人毛骨悚然。

江橘白把头侧过去,他咬着牙,哪怕浑身都在因此而战栗,他也犟着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少年在鬼魅的手中,从他皮肤里沁出来的汗水,使他看起来像要即将开始融化。

江橘白觉得自己简直是要溃烂了。

他爽,但他意识抽离,他意识始终倔强,即使身体已经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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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扶着楼梯,软着腿挪去了洗澡间,他一身的咬痕,大部分是徐栾咬的,小部分是黑影干的,但横竖都是徐栾。

手腕上铜钱撞响,红线没有在日久的佩戴中被磨变色,反而更加红亮。

少年洗完澡,在睡衣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几步冲上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