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他的心脏扑通直跳。
当两人错身,和叶寄书到楼梯拐角的平台上的时候,薄哲瀚一把抱住了叶寄书,不顾对方露出的惊讶的表情,将他的头狠狠压在他的胸口。
……
他伸出手,紧紧捂住了后者的耳朵。
“砰砰!”
下一刻,走廊响起了枪响声。
薄哲瀚没有听到林磷说话的声音,只有窸窸窣窣的刮擦声。
他立刻打了个寒颤。
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密密麻麻的啮齿。
……
林磷一枪打碎了眼前的存在的膝盖。
按照正常的时候。
人类应该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然而,眼前的温榆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被影响的迹象。
膝盖缓缓地愈合。
然后像是进食一样,逐渐复原身体留下一道缝隙,蠕动地吐出了子弹。
“你瞄的很准,上来就打四肢和太阳穴。”温榆和很快露出了微笑,说道,“但是很遗憾,对我没有用处哦。对了,你是警察吗?我感觉你长得有点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磷盯着他。
虽然没有动摇,但是眼底却流露出恨意。
一般来说,即使林磷内心恨意滔天,神经混乱,脑子里蹦出各种念头,他也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如此明显地、无法控制的表现出来——
然而。
只是因为,这个人并非偶然遇见的【感染源】。
那张熟悉的、可恨的脸。
半年前的时候,他见到了这个人。
那是在警犬退役的买家来接的时候,对方跟在他的父亲旁边,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玛丽莲。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她。
……
几天前。
林磷按照任务要求,离开了这个区。
危阳泽说过,如果没有做好送死的准备,就绝对不要回到这个平静到诡异的地方。
要探究下去吗?
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叶寄书身上的违和。
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完成自己二级派遣员工的本职工作就好……
然而,在林磷脑子里乱糟糟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任务。
只是一眼,他就定在了原地。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区。
他遇见了那个让他放弃做警察,成为管控局一名员工的根源。
……
“哦!我想起来了。”
身前,温榆和突然笑了起来,“你是那只狗的上一任主人吧。”
【她不止是一只狗而已。】
【她有名字。】
林磷更换了子弹。
“是你从那些卖家手里,挑出了我的父亲,我很感谢。”温榆和继续说道,“一直以来都用的是实验老鼠,是太无聊的事情,毕竟只是吱吱叫一声,很快就死掉了,但如果是狗……”
林磷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虽然对温榆和没有伤害,但子弹撞击的推动力却迫使对方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猛地撞向身后走廊的玻璃窗上,还没站稳,又被一枪击中太阳穴,头因为惯性而狠狠歪了过去。
身体被子弹打出了血洞。
温榆和冷冷地看着他,身体调转,扭过了头。
他的身上冒出了嘎吱作响的啮齿,在此时,发出嘈杂的声音。
那是老鼠。
动物的恨意极为少见、很少发生。
但如果是以极残忍的方式虐-杀,尤其是概念上被视作恶心的的产物、本身就被人灌入了【记仇】、【阴暗】属性的老鼠的话,那么这种怨恨使那个人类成为【感染源】,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眼前的人,就是这样形成的。
他的身体内部,大概已经装满了老鼠的尸体。
“我会拿到叶寄书。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温榆和说道,“我会让你看着他帮助我,回到人类的形态。如果我是人类,你就拿我没办法吧。”
“哦,不对……你现在就什么都不能做。”
林磷无法反驳。
对方说的是事实。
哪怕是现在,他也无法杀他,只能等待危阳泽的到来。
“别……开玩笑了。”
从窗户后面,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温榆和一惊。
那是什么声音?
是谁、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空间?!
他猛地扭过头去。
下一刻,黑色的液体从窗沿上爬了上来。
它在肮脏的地板上蠕动着,散发出潮湿霉味的气息,渐渐摇晃着形成了人形。
“虽然离开了,但我一直在看着寄书……”
【一直、一直在看着。】
那团黑液喃喃道,郁郁地垂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缩着:“如果是你……别想碰寄书。”
林磷猛地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东西,赫然是消失的【第三阶段】感染源,那个死在电梯里的男同学。
与此同时,温榆和猛地后退一步。
他当然也认出了对方是谁!
就是因为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才会在调查出死亡的事,发那样的消息给叶寄书,诱使这家伙放弃伪装,朝陈教授出手——然后,他借此检验叶寄书本身的作用,是否就是他猜测的那样。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老鼠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他不想放弃人类的皮囊,变成舍友这种恶心的样子!
【但是,如果直接撞到第三阶段的同类,自己是无法做什么的。】
温榆和咬住后牙槽。
“我要把寄书带走,太危险了。现在太危险了……!”
这个危险,指的绝对不是他。
舍友继续说着话,精神明显很混乱,以至于重复用词、语序颠倒:“如果正常的生活被破坏,就意味着祂也会,不再忍耐下去,那么就会——”
【他到底在说什么。】
温榆和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整个空间为之一冷。
湿滑、粘腻的冷汗在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感觉到了,那个存在出现的气息。
……
楼梯拐角里。
薄哲瀚听见声音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正打算低头对叶寄书说什么,却察觉到了身前投来的视线。
薄哲瀚抬起头。
下一刻,心跳如同暴雨来袭,轰然狂跳起来。
宴寐正站在楼梯下一个台阶。
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外套。
上面有从外面来而带上的湿气,潮湿着向几节台阶后扑面而来。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动作。
……
“好热闹啊。”
忽然,宴寐就这么微笑起来,“寄书,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