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5页)

苏景耀看出她的心思,给她出了个主意,钱玉娇信了他的话,竟然在苏景祖的食物里下了能使人腹泻的药。

苏景祖根本就没怀疑过亲娘,钱玉娇把食物给他,他就毫不犹豫的吃了。

在进考场前,苏景祖腹痛难忍,差点疼撅过去,是孔宜连忙将他送去了医馆,可是也生生错过了考试,只能再等三年。

自那以后苏景祖虽然不怨恨亲娘,却也跟他们亲近不起来,尤其是他的亲兄长苏景耀。

苏景耀给钱玉娇出这个主意,究竟是为了钱玉娇好,还是不想让弟弟考过童试,分走他的宠爱和关注,就无人得知了。

反正从那以后苏景祖总忍不住提防苏景耀,无法再像以前那般相信父母兄长了。

苏景耀这些年来心思没用到正道上,乡试考了几次都没考过,愈发萎靡不振,脾气也愈发阴晴不定起来。

反而是苏景祖在孔宜严厉的教导下,渐渐改掉了身上的坏毛病,后来又经历了几次的教训,性子沉稳了很多,他后定下心读书,终于通过了童试,现在在衙门里做衙差。

他一直在坚持读书,想要考个秀才,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指望还能往上考,只希望以后能做个师爷,对未来规划的很清晰。

至于二房,苏明善嗜赌成性,分家后没有苏昶约束着,他赌的一天比一天大,后来险些要卖了宅子抵债,他被赌坊的人打了一顿,伤了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从那以后他才算彻底吃了教训,老实下来,不敢再进赌坊。

只是家中境况一落千丈,连婢仆都雇不起了,窦如华那段日子天天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后来,苏景智登门找到了苏昶。

大家本来以为他是来要银子的,没想到他却是来借银子的。

他想做生意,需要一笔本金。

苏昶见苏景智这么有骨气,至少没像他爹一样混账,十分欣慰的借了他两千两银子。

出人意料的是苏景智竟然是苏家人里最继承做生意天赋的人,颇有几分做生意的手段,苏昶从旁指导了他几句,他就融会贯通,后来他不但把那两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上了,还渐渐支撑起了二房。

现在家里由他管着,窦如华和苏明善都老实了很多,简直是唯儿子的命令是从。

如今的二房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至少能维持住几分体面,不至于吃不上饭。

这些年,苏灿瑶和苏景毓跟他们二人关系虽然不亲近,却也没有再生龌龊,见面时勉强能点个头。

苏景祖和苏景智中间还坐着一名少女,苏灿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盯着看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她视线停留的有些久,那女子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苏灿瑶看着她那刁蛮又高傲的眼神,才忽然想起对方是谁。

竟然是老太太那个侄孙女潘锦芯。

潘锦芯依旧一身富贵打扮,脖子上戴着金项圈,手腕上戴着金镯子,头上的金丝牡丹十分显眼,手里拿着一把金面小扇,时不时拿在手里摇一摇,在烛火的映衬下,简直是金光闪闪。

她长得有几分像老太太,眼尾上吊的厉害,瞪人的时候尤为明显,所以苏灿瑶才对她瞪人的样子印象深刻。

她没戴帷幔,也没戴面纱、面具,就那样大刺刺的坐在那里,一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样子。

当年潘启东没娶到窦嫣,老太太因为此事心里本就窝着火,视三房为眼中钉。

两年前,苏景毓一举考上解元的那一日,报喜的官差从街头一路敲锣打鼓的喊到街尾,老太太听到后两眼一翻,竟然气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又惊闻苏景耀出了事,原来是苏景耀眼看科举无望,就借着那些官家子弟的关系想要攀龙附凤,暗中勾搭了一个官家小姐,结果被人家父亲发现,人家父亲派人把他打了一顿,苏景耀的右手指骨被踩断了,以后再拿不了笔了。

老太太急火攻心,竟然就这么中风了,从那以后就一直卧床不起,这几年汤药不断。

从那以后,以前总是围着她转、讨好她的苏景耀,竟然一眼都没去看过她,气得她破口大骂,说苏景耀不孝,可苏景耀已经根本就不在乎了,反正在她身上也讨不到好处了,苏景耀才懒得继续应付她。

苏景耀从伤了手后,就彻底放弃了读书,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仗着自己长得还行,又读过书,会念几句情诗,就整日流连在那些官家、富户小姐之间,后来听闻好像还跟几家夫人有瓜葛,传闻简直不堪入目。

铜锣敲响,打断苏灿瑶的思绪。

周围的喧嚣声渐渐停了下来,众人期待的望向楼上。

一名女子娉娉婷婷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云鬓如织,眉若远黛,鬓上簪着朵大红牡丹,身穿艳粉襦裙,披帛松松的搭在臂腕上,眼角虽有细纹,却风韵犹存,眉宇间拢着一丝淡淡的轻愁,更显得惹人垂怜。

苏灿瑶和秦诗萝激动的握住彼此的手,双眼里冒出星星,异口同声说:“是秋月娘子!”

苏景毓:“……”

裴元卿:“……”

秋月婀娜的站在台上,望着众人盈盈含笑,“感谢诸位今日过来给秋月捧场,秋月在这里谢过了。”

她言罢,微微颔首,坐下给大家弹了一首琵琶。

琵琶声低柔婉转,声声入耳。

苏灿瑶和秦诗萝听得如痴如醉,仿若在听仙音妙曲。

秋月坐在矮凳上,臻首微垂,葱白的指尖轻轻拨着琵琶,琵琶声如珠玉一般从她指尖倾泻,清脆悦耳。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苏灿瑶第一个跳起来鼓掌。

她虽然穿着男装,却身量较小,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袖口挽了起来,裤腿也藏在靴子里,明显穿的不是她自己的衣裳,露出的手腕又细又白,脸上还戴着面具,显然就是未出阁的女子。

秋月浅笑了一下,抱着琵琶起身,对她微微颔首。

台下众人反应过来,很快响起轰鸣的掌声,众人都忍不住激动,可是一想到秋月以后都不在这里弹唱了,又忍不住遗憾。

待掌声停歇,秋月才略显伤感的开口:“我此生一直以卖笑为生,现在想要归乡养老,唯一遗憾就是不曾有人费尽心思博我一笑过,所以今天的比试很简单,谁拿出的东西能让我开心,谁便赢!”

众人闻言跃跃欲试地望着台上。

秋月退到一旁的桃木椅上坐下,把台上的位置让了出来。

铜锣再次敲响,献宝的人依次走到台上。

第一个人拿出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鹦鹉妙语不断,逗的台下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