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自从薛雁走后,谢玉卿才知原来谢府的事千头万绪,需要处理的关系错综复杂,她需要应付那个消沉在外欠了赌债的兄长,需要面对时时想要骗取银子的长嫂,还有心思狡诈恶毒的庶母董菀,薛雁需防着董菀害他,还要照顾生病的自己,原来她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而薛凝根本就无法应对谢府的复杂局面。
直到她离开谢府,谢玉卿才明白薛雁有多难。
薛雁让他小心董菀,可有几次,他的书童清竹竟然撞见董姨娘院中的婢女出现在他的书房,像是在翻找些什么。
那日,薛凝为他熬药,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被钻进清辉院的野猫舔了几口,那野猫便当场口吐白沫死了。
可就因为董菀出主意替薛凝善后,替她解了围,薛凝很信任董菀,说什么都不信在汤药中下毒之事与董菀有关,还去劝谢母将管家权交给董菀,谢母气得病情加重。
谢玉卿担心母亲的病情,便多问了几句,还说若是雁儿还在,一定会有办法。
薛凝委屈得直掉眼泪,和他争执了几句,这是他们第一次起了争执。
那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陪在他的身边,护着他的少女。
此时,谢玉卿才更知薛雁的珍贵,才真切明白了母亲让他无论如何也只让薛雁当儿媳的缘故。
谢玉卿突然感到很后悔,他差点丢了最珍贵的宝贝。
好在这一切还来得及,如今薛雁就在他的眼前,他庆幸自己并未将婚书退还,她便还是他的未婚妻子。
“雁儿,我知换亲并非是你的本意,也知你从前受了很多委屈,但今后,我会尽量去弥补你。”
若是之前薛雁听到谢玉卿的这番话,她必定欣喜若狂,可当她彻底放下对谢玉卿的感情,心中再无波澜。
也知谢玉卿也并非是真正喜欢她这个人,只是因为她走后,谢府乱成一团,他这才念起了她的好来,他需要自己替他料理谢府的琐事。
故薛雁淡然说道:“二表哥放心,我将福宝留给姐姐,便是为了帮姐姐打理日常事务。福宝从小跟着我,她也精通算账管家,有她在姐姐身边辅佐,谢府之事,姐姐必定能应付,再说姐姐是高门贵女,颇有才能,只是她的长处不在此处罢了。”
“二表哥不正是因为姐姐富有才情,能与你一道谈论诗词歌赋,懂你曲中深意,因她单纯善良,才喜欢姐姐的吗?”
谢玉卿突然急切道:“雁儿,我的意思是你若是在王府里不习惯,谢府随时欢迎你......”
薛雁漠然打断了谢玉卿的话,正色说道:“希望二表哥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待十日一到,便将婚书退还,解除婚约。”
只等七日后,她便能顺利离开王府,到那时,她拿回婚书,与谢玉卿退了婚,回到卢州去看义父,经营义父留给她的几间铺子。
薛雁福身道:“夜深了,我如今的身份是宁王妃,与表哥共处一室,实在不太妥当,现下当务之急是寻回长兄要紧。”
薛雁正要离开,谢玉卿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我后悔了。”
不管是当初因为自己的执念伤害了薛雁,还是答应让薛雁入王府,他都后悔了。
他不想退婚,更不想错过薛雁。
他已经错过一次,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经历了断指之痛,他也想通这一切,也渐渐接受了薛凝已经成为宁王妃的事实,他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他不想再错过薛雁。
突然,一道冷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开本王的王妃。”
薛雁诧异回头,霍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外,只见他面色阴沉,周身笼着一股浓重的戾气。
薛雁突然挣脱了谢玉卿的束缚,见霍钰黑着脸,就好像她当场与人幽会被抓住,不禁感到一阵心虚,“妾身正要去寻王爷,想问问王爷可有兄长的消息了?”
霍钰并未说话,紧拧着的眉头表明他必定是怒了。
薛雁上前轻轻拉着他衣袖,学着姐姐柔弱的模样同他撒娇,“王爷,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她那似喜含嗔的模样,眸光流转间更是娇俏迷人,霍钰像是被她拿捏了七寸,顿时气也消了一半,他俯身弯着她的双腿,将她横抱在怀中,“本王这便带王妃去见兄长。”
薛雁惊得抱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小声道:“还有外人在,王爷快放我下来。”
霍钰并不理会,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径直走出王府。
谢玉卿脸色苍白,紧跟着追了出去,却因伤在腿上,跛足难行,哪能追得上脚步轻快的宁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谢玉卿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心头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楚。
直到薛凝带着哽咽的哭腔从身后传来,“原来二表哥当真喜欢上了妹妹。”
她想起同谢玉卿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想起他们虽然无法无时无刻相见,但谢玉卿却每日都会写派人送信。
虽不能时时见面,但彼此心意相通,他心中有自己,他们视彼此为知音,为知已,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切都变了。
薛凝哭着跑了出去。
谢玉卿也急着追了出去,可毕竟腿上的伤尚未痊愈,并未追上薛凝,又不知她去了何处,便只得先回谢府。
刚到侯府门前,却见董菀亲自送一个人出府,那人虽带着兜帽看不清相貌,但从那人腰间悬挂的玉牌,谢玉卿便知那人来自皇宫。
他竟不知董姨娘竟与宫中之人有了来往,不禁心中生疑,对车夫道:“快,悄悄跟上前面的马车。”
那辆马车驶入巷道,有个醉汉跌跌撞撞从红袖坊出来,差点撞上了谢玉卿的马车,车夫为了躲避行人,突然停下。谢玉卿打起车帘往外望去,但见那醉汉的右边的眉心有一道疤痕。
谢玉卿的心猛地一震,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感到一阵阵发冷。
那人的眉眼甚是熟悉,谢玉卿猛然想起来,此人便是当初在玉龙寺袭击他的贼人。虽然那人蒙着面,但那人的眉心上那道疤痕他记得真切,那人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他曾在苏醒后画了一张那蒙面贼人的画像交给了京兆府。但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月,京兆府却并无头绪,并未发现贼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