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负良宵】(第2/3页)

秦渊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道:“祖宗,快写吧,小楼已经看过来了。”

陆鸿:“......”

陆鸿下意识的往某处看了看,发现叶云楼的兔耳朵似乎都立了起来,满脸都是‘我在这努力的工作你们竟然背着我在摸鱼,我想要开动我的小脑筋给你们再整点事儿出来了’等滚动字样。

陆鸿:“......”

陆鸿果断闭嘴,低头继续写囍字。

他就不能靠近这群小兔崽子,真的会变得特别不幸。

秦渊抱着香淡定的离开。

大家各有各的忙碌。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物尽其用、啊不,应该是各司其职。

于是乎。

星河浩瀚,明月皎皎。

原本被刮了一层皮的某个森林深处再度迎来了喧哗声。

月亮默默的提高了亮度,光华落到大地,落入森林,穿透树梢,将树影都给踢到了角落里,光明正大的占据着最好的位置,与挂起来的红色灯笼打了个招呼后就心安理得的反客为主了。

地面被照的极亮。

茅山子弟们连轴转似的在进行着检查,这场喜宴不适合普通人加入,但修道的可以。

地面微微的泛起了白霜。

阴差们各自提着灯笼,三两成群的来赴宴,因为来的太多,所以才会让现场的温度都掉下去不少——没办法,大家都很阴,阴+阴的结局就是阴气爆表。

不过为了配合气氛,阴差们甚至特意将灯笼皮给换成了红色。

范无常和谢无常在迎客。

他俩也是头一回干这个事儿,以前都是随份子的今天变成了收份子,于是他俩甚至换了个面罩,从完全不露脸的面罩换成了露出下半张脸的面罩,而且都挂着笑容。

这令不少的阴差偷偷的搓了搓胳膊。

谢爷是个笑面虎,范爷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古板,结果今天这俩都笑的和花一样,看样子地下传着的‘什么徒弟啊,那肯定得是范无赦与谢必安亲生的崽子才能有这个待遇,这两人估计早就有一腿了’这个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唉,这年头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茅山子弟们和阴差们的桌子泾渭分明。

倒不是说有矛盾,主要是阴差们的阴气太重,和活人坐在一起并不好,倘若此时有普通人路过,那么看到的就是一半的桌椅上坐的满当当的活人,另一半是空空荡荡的。

然而在修道者们的眼里,此时此刻,座无虚席。

月亮将并不存在的脖子伸的更长了。

“请新人——”

两个无常坐了高堂之位。

毕竟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认了两个弟子,自然可以被当做是父,然后苏如山想了想,他与阿玉的父母早就不在去转了世,不如也拼个单,这两个父也借我和阿玉用用。

高堂之位,范无赦和谢必安坐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眉开眼笑。

司仪是陆鸿,这个位置非他莫属,就是天王老子三清圣人来了,也得说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两对新人。

一对穿的是传统的红色喜服,一对穿的反而是洁白的西装,胸口别着小红花。

这好像在象征着时代的变幻,从封建社会变成了开放包容,森罗万象的时代,纵然曾经在同一个年岁,苏如山和李新玉代表着古老的传统,而川朗月与明镜台却也与新的浪潮接轨。

在时代的巨浪中抓紧船桨,不要怕,去战胜它。

总要顺应时代的发展,包容万物,森罗万象,摒弃糟粕吸收精华,明了何为真正的自由,又明了何为真正的平等,这才是我泱泱大国的立根之本,文伦一统与日月新天结合,方才能展现我大国风采。

简单的讲,婚姻大事,自己开心最重要。

“一拜天地——”

新人执子之手,朝着天地鞠躬。

“二拜高堂——”

新人十指交握,朝着高堂鞠躬。

“夫夫对拜——”

生不能昭告天地,死后反而成全了美梦。

新人皆红了眼眶。

“礼成——天地见证,自此山无陵天地合,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鸿似乎也带上了不明显的颤音。

他活着的时候也想过,要是他这两个挚友成婚,他要给他们包下当时最大的教堂,然后再给他们开个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再然后就一脸嫌弃的告诉他们,你俩这辈子凑合着过吧,不然都得打光棍。

但是他最开始是想想。

后来变成了梦里想想。

再后来,他就不再去想。

可如今,有一个嘴硬心软的兔崽子带着他的友人披星戴月而来,朝着悲剧结尾的剧本重拳出击,掏出笔疯狂的涂涂抹抹,让冷酷的岁月有了些许的动容,也愿意稍微垂怜一下连梦都不敢做,连来世都不敢提的人。

也就是说。

“——开宴,诸位,吃好喝好!”

好宴开。

各种美食如同流水般端上了桌,各种供奉瓜果随意的吃,最好的香那是随便的烧。

推杯换盏,有的人用筷子敲击着杯盏,唱着喜庆洋洋的小调。

阴差们跟着哈哈大笑。

“这曲调不错,彩彩彩!”

“彩是什么意思?”

“哦,你入职没多久,以前夸赞的时候多喜欢用彩,大概就是现在人说的棒棒棒吧。”

“那我也彩彩彩!”

“我来与诸位献个舞,帕上舞!”

气氛会感染。

越热烈,就会愈发的热烈。

这喜宴愈发的热闹,尽管阴阳有界限,但至少此时此刻,大家的身份不过是平平无奇的随礼吃席人,新人也明确表示大家越随意越好,这场喜宴,是最好的阴阳交流平台。

“老夫也献丑,来个唢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赠你一曲罢!”

“我吃吃吃我踏马吃吃吃!这什么肉啊给孩子香迷糊了!”

“好东西,这香真是好东西,我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好的香~”

觥筹交错,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慢慢的变模糊。

纵然还稍微保持着距离,但就算隔着桌子喊话,底气都足了三分。

叶云楼此时忙得像一只小蜜蜂。

他和秦渊要端着盘子带新人去敬酒,要和谢无常与范无常搭话,要在阴差堆里行走顺便露出不能呼吸的小表情表示自己对官家过敏,被阴差们给抓住好一阵调笑。

要和茅山子弟说说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也好搭话,要看着黑皮鬼童不让他以‘厨子不偷吃,饭菜不香’的理由暴风式偷吃,好在狂吃不抬头的白虎有靠谱的黑鸦看着了,总算有个省心的了。

至于温宁舒薇和陈无极?

他俩一个在茅山子弟这边坐着一个在阴差那边坐着,隔着几张桌子都能吵起来,当然不是恶意的吵,而是那种自己人语气的,听了都想笑的车轱辘似的互相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