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无用者之墓(一)(第2/2页)
我配合地问他为什么。
他托着脸,眼睛亮晶晶地回答我,“当然是因为我是禽兽,春天来了就会兽性大发!”
我竖起大拇指连连说好。
omega继续和我畅想,“真的好想有个身强力壮的alpha在身边,最好肌肉鼓鼓的,前面大大的那种,这样我冷了就可以把手塞进他的沟里暖和一下。”
“那你得需要两个身强力壮的alpha才行,一人一只手,要不然深度不够。”我说。
omega闻言,高兴地拍桌而起。“姜老师大善!”他嬉笑着说,“我这就去找两个没脑子的alpha!”
接下来找我的是一个有一身小麦肤色的alpha,带着鸭舌帽,留着一圈胡茬。
alpha坐在我面前。就用无比憧憬的语气对我说,“姜老师,春天真的太适合恋爱了。”
我,“?”
我,“你也兽性大发?”
alpha害羞地点头。
我哦了一声,“那你变成猩猩荡回森林吧。”
alpha摆摆手,“不是那种兽性啦,”他咳嗽几下,“我就是好想有个丰腴貌美的omega在身边,最好头发卷卷的、后面翘翘的那种,这样我冷了就可以把手塞进他的缝里暖和一下。”
我对他的滔天色胆敬谢不敏,我委婉地提醒,“这种动作不太雅观吧?而且应该也很难有人愿意让人这么做。”
alpha不服气,“姜老师,我和可以帮忙治疗宫寒!”
他这么一说,我来兴趣了。我接着问,“……你怎么治疗?”
alpha羞涩地抿了抿嘴,他用手捂住半张脸,忸怩地说,“就是捅了进去,从内到外地热一热嘛……”
我疑惑极了,我记得那东西喷出的不是姜汤吧?!人类应该没有背着我进化吧?现在的审美市场再超前,也没有超前到可以自定义那玩意儿流出来的液体吧?
想到这儿,我努力坚持的和蔼表情几欲崩开。
要是能自定义——未免也太可怕了!遇到爱吃火锅的人,幸甚之时,忽然往对方的体内注入牛油红汤,还是加麻加辣的,简直是要让人肝肠寸断。
我还没斟酌好该说什么,alpha就自己娇羞地站起来逃走了,“哎呀!姜老师!你明知故问,羞死人了!”
接下来,我茶饭不思。整个中午的时间,我都在搜索如今市面上是否有已经出现能自定义**喷出液体的手术。
多番查证,确认目前一切安全后,我长舒一口气。
幸好、幸好,人类还没玩得这么花。
相比上午兽性大发的alpha和omega,下午来找我聊天的beta好多了。
beta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纽扣扣到脖子的衬衫,一瞧就是没有世俗欲望的禁欲人。
beta严肃地和我说,“姜老师,我觉得春天不适合恋爱。”
我欣慰地笑了。
他认真地分析起来,“春天气温尚未回升,但又不像冬天那么寒冷,因此人们大多不会戴手套,”他说得头头是道,“换而言之,出现将手放进恋爱对象衣服口袋里取暖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这和恋爱有啥关系。但我还是热情地予以了肯定,“啊、嗯,对,是的,是这样的。”
beta继续他的论述,他郑重其事地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初步做出结论,再春天恋爱的话,对象更有可能以把手塞进外套口袋暖和一下的名义,借助对方不设防的心理,进而成功地偷走一百元,去吃肯德基疯狂星期四。”
我,”……“
我肃然起敬,并未这段精美绝伦的推测啪啪啪鼓掌。
此时此刻,我对beta的敬畏之心达到了顶峰。beta果然是连我都无法真正理解的神秘者,连脑回路都如此出其不意。
送走最后一位预约来访者,我今天的工作可以算作结束了。
但是,考虑到有些年轻人是想来找我却忘记预约的情况,我特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泡着茶,等待俩小时。等到正常下班时间了,我才收拾东西离开。
走到门口,我下意识往左边第一棵银杏树看了看。
我的朋友们每次想找我吃饭、聊天,总会随机出现在那儿等我。前天是琉,上周是三道,白瑞德偶尔也这样。
这次出现的,是快两个月没见面的柏砚。
上次见他,还是我陪他去检查身体。现在的柏砚,已经是中年人的样子,面容看上去比青年时更肃穆了。他依旧是雪白的长发,但发型变了,不再披肩散发,而是全数盘起,随意地盘在脑后。
没了那些笔直的长发的遮挡,柏砚的阴郁反倒消散了不少。
我走到他面前,笑着问他,“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他抬起头看我,也微微地露出个笑,“刚好顺路。”他说。
“一起吃个晚饭?”
“好。”
我最近胃口不佳,也不想去外面吃,干脆就邀请柏砚去家里,炒几个下饭的家常菜。
柏砚对此毫无意见,很听话地跟我拐弯去了菜市场。
挑选丝瓜的过程中,他忽然问我,“你想不想回去一趟?”
我拍着青色的瓜,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回去?去哪儿?”
柏砚说,“我们长大的地方。”
我意识到他说的是幼儿公寓,那的确是我和他一起长大的地方没错。可我明明记得我们十六岁离开的时候,那片区域要重新规划,幼儿公寓应当被推平了才对。
“那儿不是都拆了吗?”我问。
柏砚却说,“没有拆。废弃了。”
我抱着沉甸甸的丝瓜,打量着柏砚。他可不是会回忆往昔的人,“怎么这么突然?”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跳漏了一拍。我能想到的,柏砚忽然想回去看看的理由只有他的母亲。柏砚的母亲仍然健在,还住在那片区域附近。
可我又觉得不对。柏砚对他的母亲根本没啥念想。这么多年过去,快六十二年了,柏砚就没提到过她。
柏砚给出的理由也果然与他的母亲无关,“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了院子里面的树。”柏砚干巴巴地解释,“你以前经常在那棵树下面等我一起去玩。”
我听懂了,“你想看那棵树?”
柏砚说对。他望着我,碧绿的眼睛平静又明亮。
我记得那是一棵高大的榕树,叶子夏天时是翠绿色,很清透。树很高,很壮,树干上总会垂下一根根细密的须。那些须掉进泥土中,便会成为根系。也不知道柏砚怎么它念念不忘了起来,明明童年时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喜欢。
“好啊,回去看看吧,”我答应下来,“我都要忘了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