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色中之诡(第2/3页)

大石洞中间铺着一些床褥。

八九个女子被绑缚住了手脚,呈‘大’字型被固定在床上,

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躺在另一边,

他双眼紧闭,

身躯颇为精壮,

浑身皮肤惨白。

在他与那些女子之间,有个模糊的身影四足奔腾,时而化作黑烟,将一个个女人团团包裹。

那身影凝聚形体时,

显出浑身灰黄的毛发,

尾巴蓬松,

分明是一只一人多大的黄鼠狼!

唰!

这时候,一道阴影倏忽自这只黄鼠狼诡背后立起,完好的左臂一把抓向它的脖颈!

黄鼠狼诡散发出的诡韵松散而细弱,

说明它的恐怖层次并不高,

但即便如此,

此时它依然展现出了极快的速度,

在苏午伸出阴影手臂,扼向它后颈的一瞬间,

它的身形便骤然干瘪,化作一张黄鼠狼皮,从苏午手底下飘荡出去,覆盖在床对面的强壮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生机羸弱,浑身肤色惨白,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在河水里泡过的尸体,

然而,随着那张黄鼠狼皮包裹住他,

他立时生机充盈,

肤色迅速由苍白转至古铜般的暗黄色,

睁开双眼,

从床上直挺挺坐起,

寒意凛冽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午:“怎么会有厉诡出现在这里?

来人,来人!”

他一边大声啸叫,

一边从床上爬起,

浑身长出丛丛灰黄的毛发,

根根毛发耸立,犹如钢针!

这层毛发可以有效防止外部诡韵对他自身的压迫,

同时提高他的速度,

让他化作一阵黑风,冲向连接着这宽阔石室的甬道!

然而,

风的速度再快,又岂能快过光影的传播?

就在黑风寨大当家刚抵近甬道口的时候,

甬道周围的阴影便开始涌动粘稠黑液,右臂残缺的人形从黑液里走了出来,

苏午的面孔从人影中浮现,盯着浑身灰黄毛发的黑风寨大当家,淡淡出声:“你这是容纳了畜生道的厉诡?倒是少见。”

黑风寨大当家又一次被苏午拦阻住,

他未再继续逃跑,

见苏午似乎与自己一样,

都是容纳了厉诡的人,

他慌忙跪倒在地,浑身灰黄毛发迅速消褪,跟着连连磕头道:“小人这是撞了邪,沾染上了这东西,它操纵小人为害乡里,却非小人本愿!”

说着话,

黑风寨大当家浑身灰黄毛发消尽,

他怀里出现一只连上尾巴也不过手臂长的黄鼠狼皮,

那张黄鼠狼皮散发着强烈的诡韵,正是厉诡的本体。

其将黄鼠狼皮递向苏午:“这便是那只厉诡的本体,壮士神通广大,请收了这妖诡吧!”

“哦?”

苏午神色不变,

伸手去拿黑风寨大当家递过来的黄鼠狼诡,

在他手掌接触那张黄鼠狼皮的瞬间,

黄鼠狼的那颗脑袋猛然裂开血盆大口,狠狠啃咬向苏午被黑液包裹的手掌!

唰!

然而,

苏午那只手掌上,

黑液蠕动,

张开了比黄鼠狼诡更巨大的苍白口齿,

一口森白牙齿上下交错着,

猛然间将黄鼠狼诡吞进黑液里!

“啊——”

在黄鼠狼诡张口的同时,黑风寨大家爬起来就扭身欲逃,

但是,

他还未逃出一步,

黄鼠狼诡就被尸陀鬼之手吞进阴影世界中!

其与体内厉诡的联系被暂时切断,

浑身生机立刻飞快消散,

皮肤再度变得苍白、肿胀,

像是被水泡过一样!

黑风寨寨主扑倒在地,

扭头看向苏午,眼神里满是绝望:“壮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苏午看着他,

未有出声。

地上的阴影随他心意变化,

裂开血盆大口,

将黑风寨大当家也吞进了阴影世界里。

黑风寨大当家被吞进阴影世界中,落地无声无息。

其浑身皮肤惨白肿胀,

身体微微一动,肿胀的皮肤就会大面积胀破,

就有大量水液从皮肤的毛孔、伤口里渗出,

另一种迥异于‘黄鼠狼诡’的诡韵就萦绕在那些渗出液内。

是以,

失去黄鼠狼诡庇护自身,

他根本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绝望地趴卧在阴影世界中,观察着四周怪异而阴森的环境,一动不动。

踏,踏,踏……

黑暗里响起脚步声。

黑风寨大当家勉强抬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看到苏午从彼方黑暗里走出来。

他一手自然垂下,

一手手腕上缠绕着一根红黑交加的细绳,

那细绳另一端将黄鼠狼诡紧紧绑缚着,

使之无法挣脱。

看着苏午手里提着的黄鼠狼诡,黑风寨大当家眼中涌现强烈的渴盼,

但当他目光看向苏午时,

眼底的渴盼就变成了浓浓的恐惧。

小时候,

他有一次在河边玩耍,

差点变成河漂子,即便后来被人救下,但身体也愈发虚弱,

渐渐不正常起来。

父母带着他求医问药,

用过不知多少偏方,但都毫无用处。

直到有一天,他的父母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是让他独自一人,夜里去乱葬岗子撞一撞,

若能撞到一座石砌的房屋,看到那房子上有一扇半掩着的门,

就径直走进去,

头朝着院里的水井中,

看看井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然后再离开院子。

回家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身上什么怪病都会消失。

走投无路的父母相信了这个道听途说的‘偏方’,

从那之后,便热衷于让他夜间去各种乱坟岗碰运气,

如此碰了两三次,

黑风寨大当家并未见到什么半掩门的院子,

倒是在乱坟岗里看到了一个正上吊的、不知是人是诡的白衣人形,

他差点被那人形吓疯,

从那以后,父母也不再听信这些偏方。

——那时他的情况虽差,但总还能活个几年,但若是这样受个几次惊吓,只怕说不定哪个夜里就会一命呜呼。

说到底,也是他父母想开了。

老夫妻后来又要了一个孩子,渐渐的便也对他不怎么上心。

那所谓的偏方也早被一家子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直到有一天,

父母在田里劳作,

他中午到田里给父母送了饭,

折回家的时候,

经过一片果园,

那果园里就只有一条东西向的直路,可他在那条路上来回地走,来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