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福晋10(第2/3页)
安清怔了下,心里稍一琢磨,突然理清了一些门道。
他这话显然不是冲着她来的,应该问的是他自己。
旁人要你比呢?这里的‘旁人’大概率是康熙,至于和谁比,那自然也是他的那些兄弟们了。
唉,说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年如今满打满算也才十七八岁,放后世就是个高中生的年纪,什么心性啊,城府啊,这会定是还没修炼到位。
面对着这么多优秀的兄弟,还有个康熙这种疯狂鸡娃的老父亲,孩子迷茫彷徨也实属正常。
安清心底有了些数,面上却丝毫未显,人际交往中很关键的一点便是,当对方不想让你看破时,那即便你看破了也只能继续装傻。
“爷,您是想让我和刘侧福晋比?”她一脸惶然,不确定地问,“您是也想让我学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胤祺愣了下,见她误会,忙解释道:“没有,你很好,不用学这些。”也不用和任何人比。
安清状作松了口气,似是那刚被大赦的罪人,刚刚还苦大仇深的脸总算是有了丝笑意。
胤祺见她这般,嘴角下意识扬了扬,看来她是真不喜欢这些。
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但有时却要装着去喜欢罢了。
“所以说啊,这定是要求的人不对。”安清一锤定音道。
胤祺神色一晃,有些诧异地看向安清,低声道:“要求的人不对?”
安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胤祺低头沉吟了半晌,神色几经变化,但眉头始终微微皱着。
念着两人日后总归还要相处很长时间,安清决定也充当一把知心姐姐的角色。
“其实,我阿娘小时候也是逼我学过琴的,我那会还小,学起来也很是痛苦,我阿爹疼我,不忍心看我每天受罪就不让我学了,所以便没坚持下去。”
“那你长大后没后悔过?”胤祺问。
她明明说欣赏来着,可见也并非讨厌,若是当初坚持下来,现在也定是有所成就。
安清明白他的意思,但真心来讲,后悔真谈不上。
她向来是实用派,不管学什么讲究的都是是否对她有用,反正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对她而言用途都不大,而且又不喜欢,那何必去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
“没有啊,这些旁人擅长我会觉得很厉害,但让我去学就没这么喜欢了,再说了,当别人被关在屋子里埋头苦学时,我那时候却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地骑马捉兔子,别提多开心了。”
说完,安清还‘嘿嘿’笑了两声,瞧着颇为没心没肺:“有得必有失,没道理天下好事都被我占了吧。”
有得必有失,胤祺在心里细细咂摸起了这句话。
旁人都说他是因为长在皇玛嬷身边,被她老人家耽误了,但只有胤祺自己最清楚,他的童年是过的多开心。
他羡慕兄弟们能得到皇阿玛的赞赏,但兄弟们又何尝不羡慕他能得到皇玛嬷的偏爱。
对啊,有得必有失,胤祺眼底闪过了一丝释然。
或者也可以说,有失必有得,
又过了会,去提膳的小太监终于回来了。
晚上御茶膳房准备的是锅子,去提膳前小太监就打听清楚过来禀告了,她觉得这天还不是很热,吃锅子倒也合适,便让人去提了。
宫里的吃食有讲究,上双不上单。锅子上了两品,八宝奶猪火锅,金银鸭子火锅。
另外还有大碗菜四品、怀碗菜四品、碟菜六品、片盘两品……满满摆满了一膳桌。
吃锅子的话,膳房有自己的几种蘸料,这会一并都送来了,但安清却有着自己的独特蘸料秘方。
春晓很是清楚安清的口味,刚刚提膳时特意跟了过去,特地跟过去现调了几碟带了过来。
安清看着面前熟悉的灵魂蘸料碟,眼睛亮了亮,这香油蘸料碟配方可是上辈子她一个师姐分享给她的,她吃了一次就爱上了,自此便不可自拔,成为椒房独宠。
按理说还应加上一小勺蒜泥才算完美,但瞥了眼胤祺,还是算了吧,她虽不想着争宠,但这新婚燕尔的,她也不能上赶着膈应人不是。
安清吃饭一向没这么多讲究,也不喜欢有人在一旁服侍,想吃什么自己来便好,有人桌上忙前忙后布菜,她反而会不自在。
皇家里规矩重,胤祺平日里还是比较注意餐桌礼仪的,但他自幼在太后身边,也清楚蒙古那边大多没这么多讲究,这会倒也很随意。
安清从翻滚的锅子里夹了一片烫好的羊肉,随手放在了料碟中滚了滚,吃的那叫一个口齿留香。
胤祺看着新奇,也让春晓给了他一碟,没想到竟然出奇的好吃,于是果断抛弃了御茶膳房的那些。
安清旁眼看着,心里忍不住沾沾自喜,不错不错,是个有品位的人。
主子用完膳后,紫苏领着宫人们进来收拾,按照惯例,主子没动的那些菜,便是由他们带下去分着吃了。
古代晚上也没什么休闲娱乐的活动,吃饱喝足下一步就是洗洗睡吧。
安清平日里很是注重养生,饭后不能立即洗漱,容易影响消化,所以她愣是在屋子里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去洗的澡。
待她从浴房出来时,胤祺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很是专注,压根没发现有人进来。
安清也没打扰,蹑手蹑脚地绕到了软榻这边,脱下脚上的鞋子,爬了上去。
这大晚上的,她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最后只能无聊地坐在那,望着矮桌上晃动的烛火,不由地发起了呆。
胤祺抬头便看到这副场景,少女身着一身月光白锦绸里衣,双腿屈于胸前,长发随意地散着,眉眼如画,朱唇皓齿。
只是,那双大大的杏眼突然开始不由使唤,上下眼皮开始直打架,昏昏欲睡了起来。
胤祺没有任何犹豫,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走了过来。
听到动静,安清突然回过神来,侧身仰头看了过来,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去的迷离。
“困了?”胤祺问。
安清眨了眨眼,“有点。”
胤祺微微颔首,“好,那便安置吧。”
说罢,他便抬腿进了侧间的浴房,颇为利索,独留下安清一人在原地,大概呆滞了半分钟后,她也想开了。
也行吧,安置就安置,总归这厮技术还可以,自己也不吃亏。
她边默念了着后世婚姻法中的夫妻义务条款,边悠悠地爬上了床。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安清想的方向发展,在她期期艾艾地等待下,胤祺却直言道体谅她初经人事,今晚决定素睡。
可这会时辰尚早,漫漫长夜,总得做点什么才好打发时间,思来想去也只有盖着被子纯聊天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