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第3/4页)

不少地方,还按照老一套的规矩修路,甚至还拿出皮鞭,让那些服劳役的工人们好好干活。

好巧不巧,此事就发生在巴蜀之地,临近滇州府的巴蜀地。

这地方修路本就艰难,还压迫劳役,瞬间点燃当地人的怒火。

他们可是有工会跟农会的。

不给银钱,让他们服劳役?

不行!

按照规定,他们每天可以拿到薪酬的!

不给钱就不干!

罢工了!

罢工的流程大家已经很熟悉。

到时候会有官员过来找他们谈话,大家开出合适的价码。

工人里面的领队会主动争取薪酬,至少要达到工部一半的标准吧?

问题就在于,负责这段道路的官员是个恶吏,五十多岁的他,做了多年的官,说出那句经典的话:“本官做了三十多年官,从未给过劳役一分钱!你们这些贱民,还想要钱?你们生来就是受苦的命!”

“老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贵贱!”

这两句话,已经用在无数讽刺剧里了。

只要有人摆官老爷的谱,便会拿出来嘲讽。

此事爆发了天齐国第一次暴,动。

蜀地的工会瞬间组织起来,还试着联系了滇州府的伐木会,希望得到伐木会的帮忙。

滇州府的伐木会成立时间最长,也最是靠谱。

他们领头的骆静雅骆姐跟石枫石领事很快站出来,支持他们罢工,要求当地按照规定给修路的工人们发工钱。

滇州府对此处理的非常迅速,一边安抚自家的工会,一边去跟巴蜀那边的官员商量,再把事情上报给朝廷。

那巴蜀的官员原本是怂来了的,但是他们得到许多豪绅贵族的暗中支持,让他们彻底把这事压下去。

只要此地镇压工人成功了,其他地方有样学样,同样可以不给工钱。

得了暗中支持的官员,继续武力镇压,谁不听话就直接杀了。

刚开始,确实有了成效。

但滇州府伐木会的不同意,成千上万的好儿郎好女子直接跑去支援。

事情到这里,当地指挥营都有了动作。

纪元赶到的时候,双方打的你来我往。

好在不管是指挥营的人,还是当地的百姓,都听纪元的话。

此事由当地官员挑起,还从查出他们把应该给修路工人的工钱中饱私囊。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杀一儆百。

“这件事只是开始,天齐国各地都发生这样的事。”

“工人打砸工厂,要提高待遇。”

“还有佃户烧了地主家的房子,说利息不合理等等。”

“反正都怪纪元,如果不是他当初弄什么会这个会的,天齐国会这么乱吗!”

只是这样的话,天齐国也不至于改变这样大吧。

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太子看向他:“继续说事情,不要再抱怨了。”

巴蜀的事情发生之后,各地陆陆续续爆发了很多同类型的冲突。

其实说白了。

工部规定了给工人们待遇,要求工厂跟各地官员都要遵守。

但哪有那么简单。

他们吃惯了底层百姓的血肉,还把高利贷,把压榨百姓当做惯例,肯定继续按照“老”一套的办法。

反抗?

反抗就打,就骂,就杀你全家。

以前的百姓们就算了。

现在的却不一样。

他们通过各种工会农会,知道了自己的权利,知道了天齐国其他地方的工人不是这样。

比如滇州府,比如肃州,甚至建孟府。

而且纪大人都说了,这是他们的权益,是他们可以争取的。

民智开了,便再也阻拦不住。

佃户们开始拿着契约,说这些税收不该收,是你们的苛捐杂税。

矿工们讲,他们应该有休息时间,应该有更合理的薪酬。

修路的劳役们把锄头一扔,官府规定了,我们每日有三百文的报酬!钱呢!

收税的时候,百姓们也能掰扯一下,这些税收不对!

打我骂我?还要杀人?

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永康八年,九年,十年。

这三年里,冲突一次比一次激烈,大多数的冲突都见了血。

各地的斗争反抗镇压,此起彼伏。

中间还为女子能不能上学,能不能科考,能不能做官,打的天翻地覆。

很多人都说,这是天齐国最混乱的三年。

可新派的官员们却称之为,这是天齐国最进步的三年!

“到永康十年,新旧两派已经彻底杀红眼了。”

朝堂上吵,民间吵。

朝廷上打,民间打。

没错,朝会直接打成一片。

但新派官员们,多是年轻人,打起架简直得心应手。

而且他们学着纪大人的模样,还有每天起床锻炼身体的习惯。

打起架不要太顺手。

反抗最厉害的,除了贵族之外,还有皇室。

皇室本就不喜纪元,这次更不喜欢,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可那时候,朝中名将邬人豪,直接在纪元家中住下,还有不少民间的义士,不要银钱也要保护纪大人的安全。

他们根本动不了手,还被纪元屡次抓住把柄。

皇室也试图掌控军权。

但军权也是由一个个士兵组成。

他们是想要皇室那样的上司,还是想要纪元这种认认真真修律法,保障他们,以及他们家人权益的上司?

前者恨不得天天克扣他们的军饷。

后者把所有物资,以及给家人的补贴都到位。

选哪个?

还用说?

便是他们的将领,也知道该选哪个的。

“父皇呢?父皇看着这一切发生吗。”太子陈咏隐隐察觉到什么。

再这样下去,朝廷岂不是纪元的一言堂?

共和,不会是纪元的年号吧?

所以大家不跪自己,肯定是纪元不让跪。

可大家又口口声声喊他太子,好像一切又没有变?

太子陈咏对纪元的心情非常复杂。

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只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状元,反正状元每三年一个,也不是每个状元都能会做官。

他被弄到滇州府的时候,太子也只是觉得他倒霉。

之后不用说,越来越佩服这个人,以至于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已经要仰望纪元了。

所以那时候去滇州府打仗,太子很想让纪元一起,因为知道跟着他,一定能打赢。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时还让他见识到,拥有民心,是件多么好的事。

他就更想让纪元做自己的手下了,便破例去参加他的婚礼,之后又去了海边,去了比独港。

本以为一切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