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七章(第2/3页)

完全是她的身份。

不仅是当事人,还是一个华国人,不能让她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受到外人的伤害。

*

万幸,人质得救了。

在场各国警察长长呼出一口气,惊叹这时间掐得极准。

这一边房子里的老人在被暴力破门后骇然一惊,他意识到不好,转身就想逃离,可他的拐杖和身体缺陷困住了他,他颤颤巍巍没走几步路,被一群警察扣住了。

老人颤声,想了很多可能性,转瞬眉宇间荡着几分阴鸷:“你们……怎么……我的犬呢……”

众人知道,他想问什么,老人想问他们怎么知道红房子,他养的十条看门犬和警报声呢。

野犬死于麻醉枪。包括警报器,早已被人为操控进行干预。

黑死病组织曾是都市传说,组织至上到下身份极为神秘,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都是藏在黑暗里进行勾当的老鼠,一旦现实中的马甲一个个被强有力揭开,露出真面目了。

所有神秘也不复存在。

只剩下人人喊打的厌恶。

大家不会把眼前瘸腿的老人当成弱势群体,要知道贩毒千万的毒枭都有可能是一个普通老实的男人,以貌取人是大忌。

今天这个老巢,他们抄定了!

欧洲警察不跟他废话,把疑似头目的家伙铐起来后,想起treasure所说的真相,众人快步走下地图所画的建筑,地下五层楼。

米歇尔是一名年轻徒步背包客女性,正在gap year中,她年纪轻轻就走过二十多个国家。她来到了人人向往的巴黎,也许是她对自己太自信了,当一个男人说他家开旅馆,可以给她这种外地游客一个优惠价,并热情邀请她前往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她跟随男人来到无人处。

完全没看到男人热情开朗如佛罗伦萨阳光的脸倏地一变,没有任何表情。紧接着她的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掌摁住,死死扣在地上。

米歇尔敢徒步旅行欧洲,她自然会一些防身手段。再孔武有力的男人,也有弱点。

她刚想反抗,男人也不是吃素,一只手就擒住了她。米歇尔心头冷汗滑过,她不再浪费力气,直接放声大叫,只要引起一个路人的警觉,只需要一个就够了!没想到她刚喊,一条白色手帕狠狠压来,堵住她的口鼻,她呼吸困难,脑子迟钝缓慢地产生缺氧感,在昏迷之际,她听到了另一道脚步声,“这个妞是硬茬子,居然需要我们两人齐心协力。”

第二个男人抽走了她的手机,熟练地拆卸。她意识模糊的身体,被搬上车。

米歇尔知道,自己完了。

她以为自己遇到的是抢劫犯,抢走手机和银钱足够了,没想到再度清醒时,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光线昏暗的牢笼里。笼中有无数跟她一般神色惊悸的年轻男性和女性,黑暗中一双双眼睛仓皇又害怕。

米歇尔心惊万分。

“你、你们也是被绑来的?”绑匪是要钱吗?为什么囚禁那么多人?

米歇尔左边一位女性在哭,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黑色头发,容貌像洋娃娃一般迷人,但身上很脏,濡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告诉她:“进来这里,你就别指望出去了,Black Death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存在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罪恶行径。

米歇尔不是什么文盲,她反问:“那场席卷欧洲的恐怖疾病?噢,据说很可怕,曾收割掉三分之二的人口……”

“不是……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进来的人,漂亮听话的会被当成商品卖掉,其余的会摘掉器官。”

米歇尔待在笼子里,为自己听到的一切感到恐惧,这是什么反社会反人类的东西!后来当她被解救出去,她才知道,Black Death还真是一群反社会份子,他们背后势力恐怖又惊人,从事的是一条充满暴利的全球性贩卖人口黑色产业。

眼下的她不清楚这一切,傻傻地发问:“人怎么可能是商品呢,怎么卖?”

她马上就清楚了。

因为在她进来后,为她答疑解惑的女孩被卖了。

她躺倒在地上,腹部被贴了一个牌子“sale”。在暗网上架拍卖,30万美元起拍,全球运送,欧洲包邮。一名叫约瑟夫的摄影师,给她拍照,拍完照后,这个男人又蒙着面被踉踉跄跄送走了。

被拍照后,女孩自杀了。

只有米歇尔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叫什么。

女孩叫克洛伊,她们两人交换了姓名。

米歇尔告诉她,自己是美国人,叫米歇尔。克洛伊告诉她,她来自东欧一个小国捷克。在这个暗不透光的牢笼里,两名年轻女孩像幼兽一般互相依偎安慰,幻想着警察一定会到的,一定。在无数个夜晚的陪伴下,她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她们还约好了,等成功出去,克洛伊去美国旅游,米歇尔做东道主。等gap year结束了,米歇尔则去捷克看她,看克洛伊口中所说如诗如画的查理大桥和布拉格广场,去看蔚蓝的天空,去看充满童话风情的小镇。

可惜这场许诺注定要落空了,克洛伊死了。

米歇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一千零一次,在无数次祈祷警察如英雄降临,又失望落空后,她也抱着将死的心,她咬破了手指,含着眼泪在墙上写下遗书:爸爸、妈妈,女儿魂断……

今天却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他们听到了头顶传来脚步声。米歇尔耳力好,她听到一句吐字清晰的话,“FBI!Open the door!”刹那间她激动起来,是美国警察!后面是法语,噢这是巴黎警察?等等为什么还有中文?

这么多国籍的警察?

这不会是做梦吗?米歇尔心口一坠,毕竟她再怎么幻想,也不敢这么猖狂地幻想多国警察来救人啊。

众人也面面相觑。

这一切似乎不是错觉,她听到了枪击砰砰的声音,还有咣当咣当响,几分钟后整扇门被暴力踹开,力道太猛,天花板灰尘洋洋洒洒落下。

他们这群被关久的人,许久不曾见过光明,乍见破门透来的光线和手电筒的光亮,反射性后退,将崎岖细瘦的脊背往墙上贴。

等瞳孔缓慢适应光线后,他们才激动地大叫起来,OMG是警察!真的是警察!他们得救了!不是幻想,真有人来救他们脱离苦海了!

警察先生,快救我们!

地下室一片哭嚎遍野。

天色渐黑,红蓝色警灯刺眼,警笛声震不绝,救护车呼啸着赶来,警戒线拉了有史以来的长,把所有围观群众都拦在电网之外。不止小镇居民,整座城市都轰动了。

包括记者在内。

大家亲眼看到,一群瘦骨嶙峋、容貌干枯蜡黄仿佛难民般的受害者被搀扶着上了救护车。另一个鼻青脸肿的瘸腿老人落在最后,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严密看守他的持枪警察人数最多,足足有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