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可能因为她的亲身经历,远比恐怖片的剧情要跌宕起伏。
看完一部,薄莉又点开一部。
趁着片头播放商标的空隙,她拿起手机,搜索“波莉·克莱蒙”。
出乎意料的是,维基百科上,居然有她的名字。
薄莉头皮一麻,掌心已经出汗,手指也有些轻颤,差点没能点开页面。
网页上没有照片,只有一幅油画肖像画,跟她仅有四分相似。
姓名:波莉·克莱蒙
出生日期:不详
逝世日期:1889年2月23日
简介:波莉·克莱蒙(Polly Claremont),女企业家,国籍不详,于1888年10月来到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组建了知名马戏团“克莱蒙小姐的马戏团”。
与其他马戏团不同的是,此马戏团以鬼屋表演闻名,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有记录的鬼屋演出。
1888年11月,克莱蒙以名誉权受到侵犯为由,向沃尔特·米特提起诉讼。这是历史上第一例有记录的女子对男子提起诉讼的案例,在当地引起极大的轰动。
克莱蒙逝世后,此案仍然继续审理,最终她的诉讼代理人史蒂夫·里弗斯为她赢下此案。
那一刻,薄莉简直难以形容内心的感觉。
直到这时,她才敢确定自己真的去过19世纪。
不是黄粱一梦,也不是白日妄想。
她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
是真实的就好。
薄莉告诉自己,既然能回来,那就能回去。
两个时代之间肯定存在某种通道,只是她还未找到。
薄莉又看了几部恐怖片,还是没用。
想到两次穿越,似乎都跟恐怖片版《歌剧魅影》有关,她又开始在网上搜播放源。
让她全身发凉的是,没有。
搜不到。
这部影片拍摄于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还没有独家播放的概念,应该是个视频网站就有片源。
可是,没有。
手机上也没有播放记录。
薄莉又去登山包里找备用机,开机一看,缓存视频里仍然没有这部影片。
音乐剧倒是能搜到。
但她耐着性子看完,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一身虚汗,像吞了一块冰冷沉重的石头,胃部无止境地下坠发冷。
……为什么会这样?
薄莉觉得有些荒谬。
因为这时,她居然想起刚穿越时,被马戏团嬷嬷用藤条抽打的那种无望感。
那时的她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呢?
冷静。
冷静。
不能慌乱,不能绝望,不能放弃。
想想维基百科上的内容,尽管只有短短几行字,但说明即使在她逝世后,也有不少人记得她。
里弗斯甚至在她逝世后,还帮她打赢了官司。
这当中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她必须振作起来,竭尽全力,找到回去的办法。
接下来一个月,薄莉在片场和图书馆来回跑,尽可能搜集一些跟穿越有关的资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历史上,居然有那么多跟穿越有关的未解之谜。
比如,1961年,有人发现了一份名为《锡比乌手稿》的文献,时间竟可追溯至16世纪,文献内容除了火炮、弹道学,居然还包括了制造火箭的图纸。
在手稿上,作者甚至提出了航天器、火箭燃料、液体燃料和三角翼的概念,但这些前瞻性的概念,直到阿波罗计划时期,才真正投入运用。
没人知道,作者是什么契机下掌握的火箭科学。
究竟是超越时代的远见卓识,还是……另一个穿越者?
又比如,不同宗教的文献里,居然都出现过“穿越”的概念。
最著名的就是“七眠子”的故事,上帝让七位圣童眠居于山洞,又让他们在两百多年后醒来。
无独有偶,同样的故事,在《古兰经》里也有所记载。
可惜,这些未解之谜,终究只是一个谜。
不管她如何刨根问底,都看不见谜底。
又是半个月过去,薄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网上开通了一个社交账号,记录自己的穿越经历。
因为细节跟史料都对得上,她长相也跟维基百科上“克莱蒙”的画像有几分相似,很快小火了一把。
网友们议论纷纷,有人说,她不是穿越,而是觉醒了前世记忆;有人则骂她是三流写手,编故事编得漏洞百出。
这时,一条评论引起了薄莉的注意:
“……博主你知道波莉·克莱蒙是什么下场吗……就冒充她。她很惨的,本来已经下葬了,但不知是不是她生前做的一些事情太过出格,引起当地人不满,不到几天,棺木又被人挖了出来,盗走了尸骨。”
“细节编得那么真,那你肯定知道19世纪美国南方有多保守吧……这种情况下,当地人都能掘她的坟,说明她真的惹了不少人。”
“而且说实话,克莱蒙也不是啥好人,斤斤计较,唯利是图,甚至敢用连环杀手的房子当鬼屋,有这个下场也是她活该吧。”
薄莉:“……”
她自动屏蔽网友后面的评价,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卧槽,埃里克把她的坟给掘了!
·
就像戴安娜说的那样,她只是睡了一觉,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埃里克看着薄莉的睡容,伸出一根手指,轻碰了一下她的眼睫毛。
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睁开睡眼蒙眬的眼睛,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撒娇,说想再睡一会儿。
然而,只是他的幻觉,她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这一幕,心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只觉得平静和倦怠,似乎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反正,她说过一定会回来,不是么。
他只需要等就行了。
埃里克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一切情绪似乎都消失了——焦躁、惶恐、不安、暴怒,以及强得可怕的占有欲。
薄莉在他的身边时,他总觉得不餍足,一秒钟看不到她就恐慌至极,仿佛他们已融为一体,他的神经生长在她的体内里,互相牵扯,互相制约,彼此距离一远,就会扯得发痛。
此刻,她就在床上,他反倒前所未有的冷静平和。
直到那群畸形人胆大妄为地支开他,把她埋进了墓园里。
——他再也碰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