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 46(第2/3页)
对梁家,他必然是没什么感情。对集团的事倒是上心,但他好像仅是把这当成消磨漫长人生的一项任务。因为工作的本质是赚钱,亦或是成就感,但梁序之对钱的态度没多在意。
钟晚也没见他因为哪个项目顺利完成、万泰股价上升这种事开心庆祝过。
他唯一的软肋,似乎是庄敏怡和庄伊禾。
连卢文卓都跟她说过,梁序之这人护短。
可这两个女人跟钟晚无怨无愁的,庄伊禾对她甚至还很好。
退一步说,就算她有这个能力,又全然失了良心,也没胆子用这两人做把柄跟梁序之讨价还价。
其实事到如今,钟晚还是有几分怕他的。
最近偶尔闹得过分了,梁序之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来,她本能就感到危险,不敢再继续惹他。
最后一次试探梁序之对她的底线,是在半个月之后。
有了钱,又有万泰在背后撑腰,做什么事都变得容易。
只半个月,张老师和新到任的主理人就找到了剧团的新场地,在市中心另一家商场顶层,地理位置绝佳,人流量也比先前的商贸大楼大出好几倍。
一切准备就绪,新场地正在布置期间,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也开始着手筹备新戏。
张老师选了一部耳熟能详的《暗恋桃花源》,钟晚大学话剧团训练时就演过这部,版权问题也谈妥后,张老师把女主角云之凡交给了钟晚演。
这天排练完,钟晚跟吴邈邈回了之前租住的公寓,点了烧烤一起剪辑视频。
当天晚上,梁序之打了通电话过来,钟晚跟他说,今晚先不回。
她在公寓住了三天,后两天晚上,都是林叔给她打电话。
到第四天,钟晚照例给林叔说不回,这次,林叔叹了声气:“钟小姐,您这样也肯定不是个办法啊。有什么事,您跟梁先生好好商量不就是。”
钟晚也直言:“我也知道不是办法,但他也没给我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叔语气听着也有点发愁:“梁先生吩咐了,让我今天把您接回去,不然…他的脾气您也知道。您别为难我这个老家伙…”
挂断电话前,林叔说,他已经在她小区门口等。
钟晚沉默须臾,拨了下头发:“行,我大概十五分钟后下楼。”
吴邈邈就在她身边,听到他们刚才对话的内容,问:“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而且你不是都决定好签那个协议,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倒没有。”钟晚静了会儿,“就是挺不甘心的。”
吴邈邈又问:“你之前不是对他也挺有感觉的?”
钟晚挤出两个字:“…那是之前。”
吴邈邈:“现在真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钟晚不想深思这个问题,只看着她道:“你也看到,我这都算是被限制人生自由了吧,之前在港岛那两年也差不多。都这样了,我还怎么有感觉。”
吴邈邈挑了下眉:“这帽子扣得有点大。你不是说,那位白天都不在家,你最近排练什么的也都是照旧。难道是晚上他对你很…”粗暴?
最后半句,她没说完,但意有所指地拖长音。
钟晚:“…当然没有。”
除去第一天住进那栋别墅的晚上,后来这半个月,他们都没做过那些事,她自然不会主动,但梁序之也没提过。
“那就好。”吴邈邈递给她一袋今天刚买的点心,安慰道:“住哪不是住呢,既然已经这样,你得让自己开心点。”
别墅里什么都不缺,钟晚就也没收拾,把刚才剪好的视频保存,关机,换衣服下了楼。
林叔站在车旁边等她,远远见到人过来,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给她拉车门。
钟晚坐进去,一路上一言不发,凝神看着窗外的路灯。
林叔从车内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轻叹一声气,还是忍不住劝道:“梁先生就是这样…其实他吃软不吃硬。”
钟晚也不避讳在梁序之的人面前说他坏话了,揭穿道:“在这件事上,他分别是软硬都不吃。”
林叔没法反驳。
感情的是本来就是当局者迷,在他看来,这两人都走进了死胡同。梁序之按照他惯常的处理方式,用了手段把人留住,钟晚也是个性子倔的,现在人是不得不留下了,但却更拼命想逃离。
半晌后,林叔叹声说:“其实您跟梁先生,除了家世,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钟晚也没留情面,用话呛回去:“现在我只能这么想了,他也没给我选择的余地。”
林叔苦笑了声,“梁先生这么多年很不容易,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是习惯了,越在意的东西,就想抓得越牢。虽然这十多年大事小事经历不少,但跟男女感情有关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钟晚听出他是想暗示梁序之太在意她,只是不懂得方式方法,因为没有经验。
她有一肚子可以反驳的话,但抬头看看车内后视镜中那张苍老的面容,还是没再吭气。
林叔就是个办事的,而且这么多年跟着梁序之,为他考虑,帮他说话,她也没必要把怨气往林叔身上泼。
钟晚紧抿了下唇,把视线又挪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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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别墅时,钟晚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是她自己要折腾,可还是担心梁序之发火。
仔细回忆,梁序之似乎很少有较为强烈的情绪表露,跟她生气最过分的一次,好像也就是她挂他电话去参加卢文卓的饭局。
钟晚进门,客厅的光线昏暗,往里走了一段,就看到梁序之气定神闲坐在餐厅,脸色不算阴沉,正在吃夜宵。
桌上的食物很简单,一盘牛排,一小碟蔬菜沙拉,再就是他手边那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钟晚瞄他一眼,梁序之也在此时掀起眼皮,盯她两秒,淡然的语气:“回来了。”
“嗯…”钟晚也学他的语气淡淡说:“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梁序之拿起佣人准备好的湿毛巾,缓慢擦干净手,把杯中余下不多的酒液一饮而尽,站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三天没回来,梁序之没跟她生气,这会儿她人在这了,他也没什么要理她的意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钟晚真不知道这人图什么。
从认识到现在,她好像都没太摸清楚梁序之的心思。
现在似乎只要求她人在他视线范围内,平时听他的安排就行。
梁序之上楼梯到一半,微转了下身,平静地说:“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