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 50(第2/3页)
当年卢文茵在剧团赚得钱几乎都用来补贴钟重临的工厂,后来他们离婚,卢文茵的经济情况应该才有所好转。但她刚拍完《茶园》就去世,那时电影的片酬大概也没拿到,所以过得拮据,香水和包也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
钟晚拿起来几条裙子,都是卢文茵年轻时喜欢穿的风格,也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看到这些衣服,仿佛就能看到妈妈站在她面前的样子。
钟晚鼻子发酸,眼眶也有些红,强忍着泪水的时候,拨开面上那几件衣服,看到底下有两个全新的芭比娃娃,连包装盒都没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
想起小时候深城还不算发达,商场里也很少见正版的芭比娃娃,偶尔有玩具店卖,也是很难看的款式。听说妈妈要去港岛工作,她就吵着让她买回来。
但头几年家里条件太差,卢文茵哪有多的钱给她买玩具,每次回来时都说先欠着,以后再买。
钟晚继续翻着那些东西,还看到了几本明显是给小孩子看的绘本、画册、英文故事书。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一整个上午,眼睛都哭痛了。
悲伤这种情绪就像是河里的水,只要开了闸,就怎么都收不住。
钟晚把全部物品都看完,想要找个地方妥善保管时,却又想起现在她所在的宅子、杭市的别墅,哪哪都是梁序之的地盘。
她已经是无巢可归的鸟,甚至翅膀都被折了,哪还有地方能存放这些旧物。
钟晚又在房间待了许久,去浴室洗了把脸,下楼,准备找管家帮她寄回杭市。
那间租住在吴邈邈隔壁的公寓还没退,属于她的所有东西,也都放在那里。
没想到刚下楼,遇到梁序之。
平时他不会这么早就回来,今天也算是特例了。
钟晚正跟管家说话的时候,梁序之缓步过来,看到她又红又肿的双眼。
“这是怎么了?”
钟晚揉揉眼睛,没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就…卢文卓来过了,我收到他带过来的东西。”
梁序之大概也明白了,静了须臾,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像是无声的安慰。
钟晚想,他应该是能够体会的。
她侧了下头,生怕这种时候看见他,想起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又要哭,额头抵在他肩上。
管家很自觉地先离开,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钟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缓了一会儿,退开一步,平静地绕开话题:“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梁序之看着她说:“下午要去趟澳城,见几个朋友,之前你见过的那些。”
他顿了下,似乎是考虑到她的心情,缓声道:“你不想一起去,就在这休息。”
钟晚抿了下唇,“我还是一起吧,病了这么久,躺得人都没精神了。”
再者,也当分散注意力,说不定还能见到庄伊禾。否则一个人在这么空的宅子里待着,最容易多想。
.
出发时又是傍晚,跟上次一样,直接到梁序之朋友的赌场,不少人出来迎。
纸醉金迷的场所,如今也有梁序之的股份。
钟晚安静在一旁当挂件,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过来,心里的厌恶情绪也比上次少了些。
听他们的对话,知道是经营证顺利被批准续期了,还在筹备扩建场地。
男人还是上次见过的那几个,只是身边的女伴几乎换了个遍,打眼看去,就剩下一个是熟练。
钟晚回忆好久,想起那人好像是叫Abby。
还是两年前的流程,寒暄过后,梁序之进单独的贵宾厅同他们谈生意上的事,钟晚让Abby拉着,去另一间打麻将。
现在也不用考虑她的举止是否会影响梁序之的面子,钟晚就全程安静坐在那,专心致志算牌打麻将。
另外三个女人聊得还是不外乎那些话题,房子、首饰、包、男人。
期间有人主动跟她说话,求教般的语气,问她那些影视资源都是怎么要来的,平时跟梁序之是怎么相处,梁序之有没有送她房子。
钟晚敷衍地应了几句。
三人就面面相觑,眼神中不知传递什么信息。
中途休息,三人一起站起身,说是去拿点酒水和果盘。
钟晚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儿,也出门去洗手间。
在隔间里,她听到外面议论的声音。
“真不知道她在装什么,Abby姐,她一直都这样的吗,港岛那位梁先生原来好这一口?”
Abby笑着说:“两年前我跟她见过,当时…她好像还不这样吧,可能现在红了,女明星呢,我妈都看过她拍的那部电影。不过我也没想到,梁先生那样的人,她能攀这么多年。”
“女明显有什么的。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不就是睡来的资源,靠金主养着吗?她也就是运气好吧,碰上梁先生这么个出手大方的。”
“不一定只是运气好。说不定是人家床上功夫了得呢,你多学着点,上次我发你那个视频,你看了没?”
“看了。陈总可吃那一套了呢,第二天就给我买了个Chanel金秋方胖子,你们知道这款有多难买吧?以后你看到什么新鲜的,可得再发给我。”
……
钟晚蹙着眉,听着她们渐远的声音,深深沉出一口气。
也不知怎么的,之前那两年听到这种话都不觉得什么,今天却格外刺耳。
也许因为从前她清楚自己不是跟她们一样的人,也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远离这样的生活。
但现在却不同。
钟晚开始后悔今天跟着来澳城,此行根本不算是散心,而是给自己找罪受。
她也无心再跟这三人打牌,找了个侍应生去知会一声,自己单独在另一处空房间坐着吃东西。
凌晨两点多,梁序之给她发信息,让她出门。
钟晚也没想到她会因为那几句议论心烦那么久,回住处的路上,她看着车窗外,仍是闷闷不乐的。
到目的地才听陈妈说,庄伊禾跟英国来找她玩的同学去露营了,今晚没在家。
也是他们进屋的同时,外面雨突然大起来,电闪雷鸣的,能劈裂整片天一样,动静堪比末日电影,屋子都被风雨冲打的摇摇欲坠。
梁序之去浴室洗澡时,钟晚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胸口仍然很闷。